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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文物” 城建中的隐痛

2013-11-27

 

2013年6月10日,广州金陵台妙高台深夜被拆,两幢民国时期建筑几成废墟。

 

2012年5月14日,已有百年历史的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文保单位、原英国领事馆在文保部门眼皮底下悄悄被拆。

  南京:百年老宅毁于一旦

  南京第三次文物普查已进入复查阶段,已经登记的文物古迹即将复查,而曾经是区级文保单位的杨桂年故居却将在这轮复查中“消失”。位于南京仓巷78号的这栋老宅已被夷为平地。报料市民说,那是一栋清代老宅,曾经还想把它提升为市级文保单位,如今却被拆了,还有没有人管啊?

  我家距离此处不远,前不久,我还去看望过,并在门前以老宅为背景留过影,可是现在说拆就拆了,真感到可惜。资料显示,杨桂年在清同治年间曾任大连金州海防同知(从五品),故居在城南有27间旧式平房和8间旧式楼房。杨家大厅粉墙黛瓦,砖木结构,天花板是整齐划一的“望砖”,地面是光滑平坦的青石板,大厅中间还有4根大圆柱。面对如此规模和体量的百年老宅,即便非拆不可,也不妨让有关方面先对此进行“抢救性开发”,将老宅摄制成影像资料后再拆迁。现在就这么拆了,损失究竟有多大,恐怕难以评估。

  保护城市历史文化风貌和遗产,就是保护不可再生的资源。而城市可持续性发展的潜力也有赖于各自的特色文化,这些无形的历史文化底蕴寓于具体的实物环境之中。南京作为十朝古都,像杨桂年故居这样的百年老宅自然不少,但由于近年来旧城改造、道路拓宽、商业开发等因素,已陆续拆了不少,即便剩下的也成了一个个“孤岛”,陷于钢筋水泥的城市建筑丛林当中。

  有关方面能不能尽快通过立法为文保做一些实事呢?杭州在这一点上走在了前面。2004年出台的《杭州市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办法》明确规定,历史建筑指建成50年以上,具有历史、科学、艺术价值,体现城市传统风貌和地方特色或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教育意义且尚未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或文物保护点的建筑物。建成不满50年的建筑,具有特别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或具有非常重要纪念意义、教育意义的,经批准也可被公布为历史建筑。

  2008年4月,东南大学建筑系刘先觉教授曾在专家会议上建议,南京强制规定50年以上的老建筑应慎拆,要拆也要先经过专家委员会评审。真的希望有关方面与时俱进,尽快通过地方立法来保护地上和地下的文物。

  无锡:拆掉了一代人的记忆

  无锡老家门前有条河,叫门前河。这条河通向梁溪河,梁溪河西通太湖,东连大运河。最近回家寻根问河,但河已没了,在这块土地上无锡国际设计院拔地而起。门前河修筑成“吟白路”,折射出城市变迁。地图上并没有标路名,为何叫“吟白路”,我百思不得其解。老家在无锡地图上叫西顾巷,到地图上搜寻,发现这个名称彻底消失了,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从故乡到异乡,从少年到白头,对家乡牵肠挂肚。回顾在老屋的春夏秋冬,一切已成往事。无锡动迁力度堪称空前,老屋应该算是“水景房”,中国式乡村别墅,也难逃被拆迁的命运。好在无锡对无锡籍的上海人网开一面,没有户口采取“留根房”的宽大政策,让在外乡谋生的人把根留住,是很人性化的举措。那时老屋河对岸建起了厂房,叫蠡湖经济开发区,这次回去,看到厂房全部被推倒,再翻开地图重新定位叫滨湖区。当年办理动迁手续的开发区行政大楼也推倒重来,一座双子楼“上海中心”高耸入云,好不气派。刚想附和老乡说浪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说大概是土地置换,置换来的钱在异地建更大更好的楼,不亏还能赚大钱。

  进入新世纪,无锡成大工地,不但拆老房子,连1990乃至2000年后的建筑都在动迁之列,包括中国饭店等一批建筑,拆了一代无锡人的记忆,拆了历史。想起40年前登惠山的头茅峰,山下风景一览无余,根据门前百年大榉树便可知道家的位置。最近再登惠山,山上的树长高了,山下大树却早已砍光,鱼池上盖起连绵不断的商品房,看不到梁溪河,高楼欲与惠山试比高。锡山越发显得矮小,高层建筑推进到太湖边,五蠡湖也变小了。

  我是看到过无锡老城模样的。无锡老城要是能保存下来该有多好,像苏州城那样新老划断。无锡正在抢救惠山、荣巷古镇,修建“荣归故里”的荣毅仁故居,力图留住城市的根脉,保留历史,可惜早已碎片化了。一批批官员走马上任,在大拆迁中,循环反复,没有穷尽。

  在现代化、城镇化发展过程中保护好历史建筑和老城风貌,是摆在每个城市面前的历史性课题,要留住遗产不留遗憾,还真有点难。

  晋中:可惜拆了榆次古城

  当下,不少地方政府在城镇发展过程中为凸显“政绩”,一味追求规模大、样式新,将本土历史文化遗存特别是具有悠久历史、不可复制的古建筑群落拆除后重建。可拆旧建新后才发现,新的不一定就比旧的好,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晋中榆次是山西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是山西省会太原的南大门,素有“并南重镇”之称。早在战国时期,史书就有了榆次城郭的记载。榆次老城是隋开皇二年(公元582年)在汉城旧址上修筑起来的。这座“周五里、高三丈、基广四丈、上广两丈、池阔与高等、深半之”的老城一直较完整地保留到20世纪40年代。50年代搞城市建设,拆了榆次老城,建了新城。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榆次人乃至山西人反思后觉得,当年对榆次老城拆错了!于是从本世纪初开始,榆次又投巨资修复老城。

  而同样隶属晋中市的平遥县却较为完好地保留了明清时期县城的基本风貌,并于1997年以保存完好的整座古城建筑成功申报了世界文化遗产,成为我国两座获此殊荣的古城(另一座为丽江古城)之一。借此优势,通过近些年的发展,平遥古城已成为享誉世界的旅游胜地,其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十分惊人,特别是连续举办了13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已成一个世界性的文化交流大平台,让榆次人特别“眼热”。曾有榆次人公开撰文说:“平遥仅仅是一座保存了几百年历史的古城,如果我们榆次千年老城不拆,无论是历史文化遗存还是规模面积,哪轮得上平遥大出风头,大得实惠!”事实证明,尽管后来重建的榆次老城“修旧如旧”且也获得了一些经济效益,但若将两城相提并论,榆次还是因一个“拆”字输给了平遥。

  以史为鉴。我们应当看到,推进城镇化,绝对不能片面理解为“拆旧建新”就是发展,特别是对一些有深厚文化积淀的历史建筑,我们更应该珍视。一旦拆了,后悔莫及。

  淇县:城乡古建筑迅速消亡

  河南省鹤壁市淇县古称妹乡,亦称沫邑,商纣时易名为朝歌,曾为殷末四代帝都、卫国国都,是河南省历史文化名城。

  古建筑是一个城市文化的传承载体,也是开发文化产业的重要景观资源。号称有着3000多年文明史的朝歌城,如果没有任何古建筑遗存,便会黯然失色。近些年,由于城乡建设步伐的加快,再加上一些人的急功近利,淇县城乡古建筑已经迅速消亡。上世纪80年代还颇具规模的古城墙,现在大都已经被铲平,只在少数地段有几个小土包。

  如今在县城的中轴线中山街上,明清建筑仍很多,这些建筑虽说不算高大,但工艺精巧,风格独特,文化艺术价值很高。但由于商铺的改建和部分单位、住户的入驻,很多古建筑已面目全非,亟待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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