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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笔下“混沌”的钱钟书

作者:郑群 · 2014-07-17 来源:凯风网江苏频道

  钱钟书是大学者,他聪明绝顶,博学多能,兼通数国外语,学贯中西,在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两方面均做出了卓越成绩,被称为中国的文化昆仑。而杨绛以夫人兼朋友的身份,以几十年与丈夫风雨同舟的生命感受,写出了真实而别具一格的钱钟书。在她的笔下,钱钟书有“痴气”、“笨”、“傻”、“拙”,总之就是一个词:“混沌”。

  1932年紫丁香花开了的时节,在清华园里,钱钟书第一次见到南国佳人杨绛,他直愣愣地说:“我还没有订婚”,其痴傻之态恰如《西厢记》里张生初见崔莺莺“小生姓张名珙,年方二十三岁,并不曾娶亲”。再聪敏的男人,一旦遇上心仪的女人,也会像被点了穴,所有的才情瞬间凝固,拙嘴笨舌,行为呆滞,思维短路,内心忐忑,连话也不会说了——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潜意识,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大学者钱钟书

  到英国求学时,钱钟书刚到牛津,一下电车就“吻”了牛津的地,磕掉大半个门牙。杨绛在医院生孩子,他一个人在家,完全不会打理自己的生活,把墨汁洒到房东家的桌子台布上,向杨绛求救,杨绛说:“不要紧,我会洗。”把房东家的门轴弄坏了一筹莫展,杨绛说:“不要紧,我会修。”这种“不要紧,我会……”的句式,贯穿了他们六十多年的夫妇生活。1998年钱钟书弥留之际,一只眼睛怎么也闭不上,杨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不要紧,有我呐,你放心吧!”,钱老这才溘然而逝。

  平日里家庭生活中的钱钟书也是“痴气”十足,他在午睡的妻子的脸上用浓墨画个花脸,害得妻子怎么也洗不净墨汁,甚至把脸皮都洗破了,再也不敢造次,只敢给杨绛画了一幅肖像,上面再添上眼镜和胡子,聊以过瘾。他逗女儿玩,每天临睡在女儿被窝里埋置“地雷”,埋得一层深入一层,把大大小小的各种玩具、镜子、刷子,甚至砚台或大把的毛笔都埋进去,等女儿惊叫,他就得意大乐。女儿临睡必定小心搜查一遍,把被里的东西一一取出。钱钟书恨不得把扫帚、畚箕都塞入女儿被窝,博取一场意外的胜利。这种玩意儿天天玩也没多大意思,但是钱钟书百玩不厌。

 

年轻时的钱钟书

  钱钟书有时候还“混沌”得比较有理论。他曾很认真地对夫人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比阿圆好,我们就要喜欢那个孩子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阿圆呢。”钱钟书的“计划生育”政策源于对女儿的用情专一。

  钱钟书夫妇曾经养过一只猫,特别宝贝。猫儿长大了,半夜和别的猫儿打架。钱钟书特备长竹竿一枝,倚在门口,不管多冷的天,听见猫儿叫闹,就急忙从热被窝里出来,拿了竹竿,赶出去帮自己的猫儿打架。有一只猫的情敌是紧邻林徽因家的,杨绛怕丈夫因为猫而伤了两家和气,劝慰钱钟书道:“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

 

钱钟书一家,杨绛手上的就是猫咪宝贝

  钱钟书一生都不会系蝴蝶结,分不清左脚和右脚,拿筷子只能像小孩子那样一把抓……有一次,杨绛晚上把煤炉熄灭了。早起,钱钟书照样给她端上早饭。杨绛诧异地问:“谁给你点的火呀?”钱钟书这才得意地笑着回答:“我会划火柴了!”

  投资天才巴菲特也曾坦言,他不会开收音机,不会发动汽车,甚至不太知道如何开灯。他穿衣也极马虎,总是皱巴巴的,领带常常显得很短,鞋子也磨损得厉害,头发用手随便一撸就出门。就是这样一个笨拙、邋遢的男人,却拥有照相机式的超常记忆力,大脑如同一部百科全书,投资分析的本领无人能出其右。

  这是天才们的笨。一方面,他们天资聪慧、才情超群,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成绩斐然,登峰造极;另一方面,他们不晓人情、不通俗世,日常生活小事,对他们而言也像解答哥德巴赫猜想一样难。他们的“混沌”,是因为太专注于某一项事业。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思维才不为生活琐事羁绊,得以天马行空、神游天外,创造各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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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