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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画钟馗的大咖们

2014-08-11 来源:北京青年报

  吴道子:从此钟馗有蓝本

  虽然今天我们一件吴道子的真迹都看不到,但在道释人物画领域,吴道子却保持了一千多年的权威性,被尊为“画圣”、“画工师祖”。他设计的宗教人物通过民间壁画匠人的师徒授受系统持续传承,民间年画中驱邪纳福的钟馗即采纳吴道子的“钟馗样”为蓝本。

  在精英阶层的画史系统中,钟馗的表现更加充满情趣,时移世易,他化身为判官、豪侠、文士、遗民、清官、贪官、糊涂官,甚至在近代徐悲鸿的画作中成为抗日民族志士的象征。

  龚开:画钟馗暗指亡国痛

  元代的陈方评价龚开“是心颇与馗相似,故遣麾斥如翁意”。龚开身高八尺,雪髯及腹,行走如飞,能食五鼎肉,兼具文人的清逸与武侠的高旷。宋元易世之时,他先在南宋将领李庭芝麾下任职,宋亡后隐居于吴中(今苏州)卖画为生。他是江南遗民文化圈的标杆人物,不仅不仕元朝,而且画中落款只写干支,不写元朝年号。

  他以钟馗为题的《中山出游图》是一件含意复杂的讽喻画,是借由唐朝因统治者奢靡失职而亡国的故事来反思南宋的灭亡。画中钟馗与妹妹乘肩辇出游,轿夫、随从十余人皆是怪怪奇奇的各色大鬼。

  如果不读龚开的题画诗,观画者并不能了解图像的深层含意。“道逢驿舍须少憩,古屋无人供酒食”,所以饥肠辘辘的大鬼吃掉担上、瓮中的小鬼,暗示钟馗于唐玄宗梦中啖鬼治病的典故。“不如归饮中山酿,一醉三年万缘息。却愁有物觑高明,八姨豪买他人宅。待得君醒为扫除,马嵬金驮去无迹”,钟馗一醉不起之时,却已有鬼在觊觎。“马嵬” 、“八姨”即指杨贵妃和她三姐秦国夫人。待到君王警醒,为其扫除恶鬼,“金驮”暗指的盛世凋零、山河破碎局面就去无踪迹了。画中女子皆以墨色为胭脂,与唐以来仕女画在额头、鼻尖、下巴点白的“三白法”相异,创造了画史中独一无二、怪诞写意的“墨妆”。钟馗的脸面也多是不勾轮廓直接皴染,用留白凹出五官,与其说狰狞,不如说憨直,但与古傩舞里豹头环目的形象相去不远。这些夸张的视觉形象和表现手法,与宋代出现的骷髅幻戏图画一样,是要以反讽和振聋发聩的方式警示世人某些深刻的道理。

  陈洪绶:钟馗俨然大儒

  明末清初的变形主义人物画家陈洪绶有《蒲觞钟馗》一件。明亡的次年端午节,柳塘王盟拜访借居绍兴青藤书屋的陈洪绶。席间陈洪绶作此图向友人“劝蒲觞”,就是将菖蒲切碎洒在雄黄酒内,吃下用以辟邪。画中的钟馗簪花、仗剑、持节,伟岸高古,俨然壮心不已的鸿学大儒。

  为何要饮蒲觞呢?实际是明志。清初温州人叶尚高不肯剃发易装锒铛入狱,过端午时赋诗:“未尝蒲酒心先醉,不沐兰汤骨亦香。”陈洪绶早年师从刘宗周,深植济世报国思想,又目睹刘老师因谏诤佞臣遭到革职、廷杖,明亡后绝食捐躯。所以,他既对为明朝尽忠守节者表达崇敬,又为其政治腐败回天无力而忧心不已。

  陈洪绶本人嗜酒狎妓,狷介狂放,他的钟馗隐喻了他的政治抱负、理想的幻灭,以及放浪形骸表象下的痛苦内心。

  扬州八怪:钟馗不威也不忧

  到了清末扬州八怪时,为取悦市民趣味,变得世俗化、娱乐化的钟馗取代了他之前一片忠魂、忧国忧民的形象。

  罗聘的《钟馗醉酒图》中,斩鬼之神的威严荡然无存,醉得袒胸露乳、脚步踉跄,两个瘦骨嶙峋的小鬼搀扶着他,另一对则拿着官爷的冠带和一只靴子侍立。

  齐白石:醉汉钟馗忒家常

  近代齐白石的《钟进士醉酒图》亦延续雅俗共赏的风格路线,钟馗醉态可掬,朝笏、酒坛翻倒一地,酒足饭饱之后要知足地打上一盹,哪管那阳冥两界擿奸发伏的烦心事。

  白石老人的蔬飧家常味儿通过那一缩脖、一耸肩,一团身体跟肉乎乎的脸蛋显示得淋漓尽致,可笔墨的精到耐看又令人叫绝。

  丁聪:钟馗也有暗黑面

  丁聪的漫画直抒讽刺时世胸臆,这则故事来自于明代赵南星的《笑赞》:钟馗专好吃鬼,其妹与他做生日,写礼帖云:“酒一尊,鬼两个,送与哥哥做点剁,哥哥若嫌礼物少,连挑担的是三个。”钟馗看毕,命人将三个鬼俱送庖人烹之。担上鬼看挑担者曰:“我们死是本等,你如何挑这个担子?”钟馗贪婪霸道,瘦鬼懦弱哑忍,以夸张的形体对比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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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杜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