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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最美的情书: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2018-01-11 来源:新浪网

 

  民国时代,才子佳人不胜枚举,朱生豪和宋清如,却鲜为人知。但是,如果说到《莎士比亚全集》,国人自然非常熟悉,其中,人文版朱生豪先生的译本,极受欢迎,他的翻译自然雅致,适合大众读者。更有趣的是,朱生豪给宋清如的情书,堪称情话典范,由此,他被称为世界上最会说情话的男人,“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醒来觉得甚至爱你”,“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但至少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世界最重要的人”。这些情话,如春风拂面一样的温柔,这些情话,可以征服世界征服一切,可以征服爱情。 君子寡言,朱生豪内向腼腆,言语笨拙。年轻时的朱生豪是个学霸,中学毕业后,因为成绩优秀被保送杭州之江大学,多次获得奖学金,解决了家贫带来的困境。朱生豪才华横溢,“ 之江诗社 ”社长夏承焘老师对朱生豪有很高的评价“ 其人今年才二十岁,渊默若处子,轻易不发一言。闻英文甚深,之江办学数十年,恐无此不易之才也。”

  “ 之江诗社 ”经常举办活动,宋清如也是诗社会员,她出身优越,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也喜欢写诗,共同的爱好,让两个年轻人萌生情愫,热恋时,情诗就是彼此最美的语言。“ 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么好,我一定要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希望你快快地爱上一个人,让那个人欺负你,如同你欺负我一样。”“ 我只愿意凭着这一点灵感的相通,时时带给彼此以慰藉,‘像流星的光辉,照耀我疲惫的梦寐,永远存一个安慰,纵然在别离的时候。”

  朱生豪对宋清如的爱称奇思妙想,其中流露出对她的无比深情,比如:傻丫头、小亲亲、宝贝、妞妞、小鬼头儿,昨夜的梦、你这个人、女皇陛下,朱生豪给自己的署名也颇风趣:一个臭男人、你脚下的蚂蚁、快乐的亨利,猪八戒、罗马教皇、顶蠢顶丑顶无聊的家伙、丑小鸭、常山赵子龙、牛魔王等。那些甜言蜜语,即使现在,也不过时,也会是网络流行语,还有那些称呼,不都是现在熟悉的网名吗?人世间唯有爱情,可以让文字穿越轮回。

  晚年的宋清如回忆起第一次见朱生豪的时候,说:“ 那时,他完全是个孩子。瘦长的个儿,苍白的脸,和善、天真,自得其乐地,很容易使人感到可亲可近。”

  一九三三年,朱生豪大学毕业,在上海世界书局英文部担任编辑,由于职业原因,朱生豪对莎士比亚的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开始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深厚的汉语文化底蕴和扎实的英文功底,让朱生豪的译作有极高的艺术水准。令人遗憾的是,有好多手稿在战乱中不幸遗失。

  毕业季,宋清如送给朱生豪一支钢笔,之后,时局动荡,战火不断,两人聚少离多,朱生豪就用这支钢笔写了五百多封绵绵情书给宋清如。两人相恋九年,直到一九四二年,才在上海结婚。词学宗师夏承焘先生为新婚伉俪题下八个大字:才子佳人,柴米夫妻。

  正如夏承焘先生的期望,两个婚前具有浪漫情怀的人,婚后过起平平淡淡的普通生活,他们住在宋清如常熟老家的宅子里,朱生豪继续翻译莎士比亚的作品,宋清如就像书中美人,走出诗情画意,做了入世女子,洗衣煮饭,相夫教子,“ 他译莎,我烧饭。”尽管日子清贫,但是平静安乐。

  一九四三年,朱生豪夫妇返回嘉兴定居,乱世纷争,两人即使生活困苦,也没有苟且求荣,朱生豪依然沉浸在翻译事业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莱特》就是在这段时间翻译出来的,朱生豪说:“ 饭可以不吃,莎剧不能不译。”宋清如则是朱生豪的第一个读者,同时也担任校对、整理、装订的工作,夫妇搭档,甚为默契。

  翻译是高强度,费脑力的超负荷工作,久而久之,本来就很羸弱的朱生豪,日渐消瘦,一九四四年六月,朱生豪被确认为肺结核,那个时代,肺结核是难以治愈的绝症,十二月二十六日,朱生豪带着对妻儿的无限眷恋,带着对翻译事业的深深遗憾,撒手人寰,年仅三十二岁,当时宋清如三十三岁,他们的儿子,才刚满周岁。

  从此以后,宋清如开始了艰难坎坷的生活,为了完成爱人的遗愿,她着手整理朱生豪留下的三十一部一百八十万字的手稿。命运给了她人世间美丽的爱情,也给了她无尽的伤痛和孤独,然而,在她清秀娴静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这是爱的力量,也是爱的信念,这种信念,足以支撑她完成剩余的翻译工作,潜心于爱人未完成的事业,一九四七年,朱生豪生的遗世之作莎士比亚作品陆续出版。

  一九八七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莎士比亚全集》,里面收录了朱生豪翻译的三十一本剧本。

  宋清如一生未嫁,在清冷寡淡中度过余生,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去了,她亦掸尽俗世灰尘,“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在浙江嘉兴朱生豪故居,有夫妇二人的雕塑,两人相偎相拥,深情款款,基座上刻着朱生豪曾写给宋清如的信“ 要是我们两人一同在雨声里做梦,那意境是如何不同,或者一同在雨声里失眠,那也是何等有味 ”。 冬夜静寂,翻阅宋清如与朱生豪的书信集《寄在信封里的灵魂》,“我想作诗,写雨,写夜的相思,写你,写不出。”那些触动心弦的句子,那些有温度的诗情,在情感快餐的当代,颇显珍贵,禁不住心生艳羡,如果,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即使是谎言,一字一字划下用滥的词,写下几行甜到忧伤的情书,也是一种久违的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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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