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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红布:从华州清明花花馍浅谈民俗传承

2022-04-07 来源:腾讯文化

临近清明,夜色中,北京昆玉河玲珑桥下时常升起一股股青烟,这种现象每年都要上演一次。我无意围观并参与到这种祭祀方式中,但也并不反感这种做法,至于为什么,我暂时还理不清头绪。我的一贯做法是,每年回到故乡放下行李,第一件事便是去爷爷奶奶的坟头烧一刀纸,响一串鞭炮,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位于村北的祖坟

虽然我远在北京,不能参与家族的清明祭祖仪式,但每年这个时候,妻子都会为我蒸制几个老虎、燕子,并嘱咐我一定要在清明节当天吃掉。这是因为,在我的故乡——陕西华州,自古便有在清明时,折柳挂虎燕衔枝,抗锨修坟忙祭祖的习俗。在我看来,这种祭祀方式简单却不失隆重,既有春来燕归万物始发的耕忙寓意, 也承载着人们最质朴的思亲情怀。

 

妻子蒸制的小老虎

故乡华州的花花馍以造型神似,洁白素雅,拿起即食为特色,而且会根据节令蒸制出各种造型。清明祭祖的花花馍则以夸张的小老虎、精巧的燕子为主角,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记得2020年春天,受疫情所困,我难得在华州过清明节。清明节当天,我从县城买好纸扎等相应物品回到村里时,父亲已准备好不知从何处砍来的柳枝,母亲则在厅堂的方桌上摆好了老虎、燕子等蒸好的花花馍。我随即与女儿、堂弟一阵忙乎,把几根长满鲜绿枝叶的柳枝挂的五颜六色,金光闪闪。那些精巧的小老虎、小燕子悬挂在柳叶间,稍一触碰便左右晃荡,犹如在荡秋千。我们几个晚辈每人挑起一根柳枝,父亲与叔叔一如往年那样扛着铁锨,一行人等缓缓向村北祖坟走去。

 

上坟

我家的祖坟里长眠着爷爷和奶奶,其他先祖的坟头在历次整修田地后早已不知所踪。……祭祖最后一道程序是摘下绑在柳枝上的花花馍,分给在场的小孩。男孩吃虎,寓意生龙活虎;女孩吃燕则寓意着身轻如燕。当然这种分食方式也有很多种说法,但不管哪种说法,对小孩来讲,毕竟是融入到祭祖仪式中,显得很有参与感。回到家里,每人吃一碗华州人最常见的凉面,清明祭祖就算告一段落。

 

母亲蒸制的清明花花馍

在故乡绚烂多姿的民俗百花园里,花花馍曾作为一种最常见的馈赠礼品贯穿于各种节气中。解放后,华州花花馍多次在全国展览,屡获好评。然而,进入新世纪的20年间,在全国有影响力的民俗展中,我们再也看不到华州花花馍的身影,它也不再是华州礼俗中的主角,完全沦落为纯粹的陪衬品。这种身份的转化与时代的变革有关,更与人们走马观花式的亲情互动密不可分。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将这种面食写作“花花馍”,是为了与以往人们在文章中将其称为“礼馍”、“面花”等较文雅的称谓区分开。民间习俗就应该保持简单明了、通俗易懂的叫法,任何试图升华民俗的行为都是对民俗的一种破坏。

近些年,我在探索华州历史的过程中发现,民俗在传承中,如果被赋予想象后莫须有的寓意,贴上高贵的标签,它必将拉开与普通民众的距离,驶入消亡的轨道。在传承中,我们可以借鉴,可以创新,但莫要丢失最初的特色。华州花花馍最失败的革新在于:盲目的融合了周边县市的面花造型,并在表面涂画上各种颜色。这无疑似本来简单易行、观之即会的制作流程变得繁琐起来,也在无形中丢失了华州花花馍的本色。对普通百姓来讲,在生活节奏日益加快的今天,耗费大量精力蒸制繁琐的花花馍,想起来都使人头疼。

值得庆幸的是,在华州人婚丧嫁娶等礼俗中的花花馍锐变为产业化制作时,清明节的花花馍则保留了万家自制的方式,也使得人们在万物皆变的新时代,看到了华州花花馍最初的模样。这一民俗能得以延续下来,正是得益于其制作简单,妇者皆会,拿起即食的优势。

 

华州清明花花馍 刘焕民摄

始自民间,从于习俗,方称为民俗,若民俗被冠以非遗的方式传承,也就失去了民俗的本意。

图文作者:宋朝峰(网名 华州红布)

2022年4月4日 于北京

图文来源: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宋朝峰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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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