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田小学，这所1953年就建校的乡村小学，现今仅剩下5个班4名老师。执教24载的校长刘厚云因患病不得不离开他难以割舍的学生，而接任他的80后新校长，将一如既往地继续前者教学育人的工作，把一批批山里的孩子送出大山。图为五年级这学期语文课本的第一课是《师恩难忘》，这是刘厚云在鱼田小学上的最后一节课。（图/文若愚 文/曹静）

　　这所位于昭通大关县木杆镇鱼田村的乡村小学是由木质结构的两层楼和一个小操场组成的。在校舍的二楼，人一踩上去，所有的木头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有时候稍不注意，头上一块木板就有可能掉下来打到头上。鱼田小学被树木和一家村里的住房挡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小高地上，没有大门，如果不是刻意寻找，路过的行人不会发现它的存在。这所1953年就建校的乡村小学，毕业了一批批大山里的学生，也迎来送去了一个个乡村教师。图为鱼田小学上课的学生。

　　五年级这学期语文课本的第一课是《师恩难忘》，这是刘厚云在鱼田小学上的最后一节课，课前，他把陈清強叫到教室里，跟学生们介绍新的校长：“陈老师虽然年轻，但他更有活力和朝气，你们要听他的话……”

　　陈清強除了要处理学校里的各种大小事务，还要教授四年级全部科目的课程，班上13个同学都很喜欢他，教师节放假的前一天，班长刘浪组织大家每个人自制了一个节日贺卡送给陈清強，这是陈清強来到鱼田小学后收到的第一次教师节礼物。

　　被查出肺结核的刘厚云，被调往一所离县城近一点的学校，但他却说，如果不是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他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鱼田小学的学生们以前上课时经常会被教室顶上掉落下来的木屑洒得满头满桌都是，刘厚云只能用塑料膜来包住教室的整个房顶，尽管如此，但时间一长塑料膜就会破开，让刘厚云很是苦恼。

　　刘厚云在鱼田小学待了5年时间，45岁的他从21岁开始当乡村教师，在此之前，他做过乡村医生，当过兵，还收过烟叶，但最终被叫去当乡村老师，这一当就是24年。图为二楼的教室地板经常会出现腐朽或者烂掉的木板，刘厚云只能找来以前废弃的桌椅板凳来修补替代坏掉的木板。

　　11岁的徐兴飞是个失去了爸爸的孩子，也是刘厚云新接手的班上的学生，学校挨着一座高山，相比办公室，操场边的小道上环境清幽，新学期伊始，刘厚云找到班上的同学来这里聊天。

　　3年前刘厚云被查出患有肺结核。由于经常需要打针吃药，大关县教育局考虑他的特殊情况，决定把他调离偏远的鱼田小学，去另一个离县城近一点的细沙村完小上课。图为鱼田小学的校舍随时都会这里翘出一块木板，那里崩开一颗钉子，刘厚云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一发现安全隐患他就立马想办法修补，这次回来交接工作，他又忙了起来。

　　查出患有肺结核之前，刘厚云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原本住在学校的他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在操场上打打篮球，但慢慢地，他就发现自己开始胸闷气短，有时候胸口还会隐隐作痛，一感冒就咳嗽不止，严重时还会咳血。图为刘厚云放心不下鱼田小学，特意跑回来交接工作，在教室改成的伙房里，他特别祝福陈清強要注意伙房的安全和卫生。

　　鱼田小学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摆放做营养餐使用的煤块，只能堆砌在一年级的教室里，刘厚云特别嘱咐陈清強要看紧学生注意安全。

鱼田小学没有围墙，操场面对着层层叠叠的大山。

　　面对自己待了5年的鱼田小学，刘厚云有百般不舍，放学后学生都走完了，交接工作还没有完，看着放心不下的刘厚云，陈清強拍着他的肩膀说让他放心，自己会努力的。

　　执教24载，刘厚云已记不清培育了多少学生，但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一间10平方米不到的房子里，多是他平时服用的西药和X光片。图为放学后，肺部又开始发痛的刘厚云回到细沙完小给他安排的教师宿舍，整个房间不足十平米，阴暗潮湿，一个叫袁朝伟的住校生来跟刘厚云借手机打电话回家，看到桌子上摆放的X光片后很好奇地拿起来看。

　　刘厚云从三十多张X光片中拿出两张对比着看，虽然看不太懂，但他知道其中一张的价格是35块，另外一张却花了一百多块。

　　由于以前接收的一年级学生基础都太差，鱼田小学这学期开办了学前班，班上的学生大多只有四五岁，放学后，陈清強帮一个年纪较小的学生整理书包。

　　在“交接工作”的时候，刘厚云对陈清強吩咐：“要多和学生家长交流，了解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结合他们的家庭情况来进行教育，教学不仅仅是仅限于课本上的内容。”

　　现在仅有的5个班只剩下4个老师，不得不再把五年级并到三公里外的向阳小学，但家长们对此却极其反对，他们担心以后会慢慢地把剩下的几个年级都并下去，就成了真正的“撤点并校”，面对家长的反对声，陈清強有点不知所措。

　　困扰着陈清強的还有营养餐的采购问题，现在鱼田小学只剩下陈清強和另外3个女老师，只有陈清強一个人会骑摩托车，这样的话，采购一次至少需要陈清強自己在崎岖的山路上往数公里外的向阳村跑三个来回，不仅耽误时间，还增加了陈清強的经济负担——摩托车的油费没有补助，都是自己承担。在这条通往学校的必经之路，夏季涨水的时候老师们就需要背孩子过“河”。如今的陈清强，在刘厚云看来如此像当初的自己，尽管条件艰苦，有诸多的困难和阻碍，但烦恼之余，依然每天沉浸在教学的快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