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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曾开辟北京最早道路:京西路 京榆路

作者:佚名 · 2016-11-12 来源:北京日报

 

 

  “要想富,先修路” ,是家喻户晓的至理名言。当我们尽享四通八达的交通所带来的福祉时,不能忘记那些早已消失在历史烟波深处的先祖。正是他们以难以想象的艰辛,开辟了最初的道路,令荒蛮的京畿,渐生王者之气,一个享誉世界的现代化都城最终喷薄而出。

  “京西路”“京榆路”或许是北京地区最早的道路

  几十万年前,“北京人”还是一群萌娃。没有文字,没有语言,但他们要喝水,要觅食,甚至要躲避猛兽的扑杀,只有走出洞穴才能生存。“北京人”是目前所知在北京地区居住最早的古人类,开辟道路“第一人”的使命就落在他们肩上。

  房山区周口店龙骨山背靠太行山、面向大平原,气候温润,溪流潺潺。“北京人”从距今约69万年到23万年前,在这里生活了40万年。从遗址中发现的十多万件化石和石器中,可以得知当时“北京人”的活动范围已相当广泛,狩猎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不难想象,那时的道路在龙骨山地区,应是纵横交错。

  蹊跷的是,20万年前“北京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成为古人类留下的巨大谜团。1974年,考古学者爆出猛料:在今山西省阳高县与河北省阳原县交界处的许家窑,发现了10万年前的“许家窑人”。其头骨骨壁的厚度、牙齿粗大和嚼面复杂的程度都与“北京人”十分相似,只是脑容量略大。专家们确认,这是进化的“北京人”,是“北京人”后裔的一支。那个千古疑案终于有了谜底:“北京人”神秘消失后,有一支千里迢迢迁徙到许家窑。

  从周口店到许家窑,直线距离为200公里,这对原始人类来说是个天文距离,更何况其间还横亘着难以计数的崇山峻岭和峡谷激流。“北京人”的平均寿命那时只有十几岁,也就是说这支迁徙大军竟是一支不谙世事的“童子军”!整个旅程是极为艰难和悲壮的。他们没有任何工具,披荆斩棘全靠双手,想必不少人会落入山涧或被激流冲走,想必会遭到疾病或猛兽的围剿……那是一条用鲜血和生命铺就的路,很可能是需要几代人才可能完成的伟业。是什么逼迫他们非迁出周口店不可,今人已无法得知。

  那么,他们又是沿着怎样的线路,创造了这次不可思议的跋涉奇迹呢?后人作出这样的估测:从周口店出发,向东北到永定河,然后顺河道向北到今门头沟三家店,进入山区后沿永定河向西,穿过河北省,再沿桑干河谷向西北方向挺进,最终抵达今山西省许家窑盆地。聪颖的“北京人”始终沿着永定河和桑干河河谷西行,这无疑是一条最便捷又相对安全的道路。考古学家在桑干河流域还挖掘出了一些古动物化石,其中有不少动物在周口店发现过,也佐证了当年这里曾是“北京人”迁徙的通道。据说,古代的许家窑毗邻一片莫大的湖水,“北京人”不得不收住西进的脚步,栖居于此。

  后人把“北京人”摸索出的这条通道称之为“京西路”,是迄今发现进出北京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道路之一。“京西路”打开了北京的西大门,几十万年来过客无数,为促进与西部和北部华夏各部族的交流,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两千多年前的东汉经学家刘熙,在他的经典之作《释名》中对“道路”有如下定义:“道者,蹈也;路者,露也。”其意是说,被人们踩踏、没有长出草而裸露在外的地方即为道路。而“北京人”那时所开辟出的道路,该是些“蹈而不露”的“道”了。

  千古世事天旋地覆,“京西路”却依然安在,显示出异常强大的生命力,今天已演化成109国道的一部分。这条中国当下最长的国道主干线,起自北京阜成门,终点不是许家窑,而是西藏拉萨市,全长3855公里。当人们沿着宽敞如砥的109国道惬意西行的时候,却全然不知晓那年那月泣血的往事。

  “北京人”还以卓绝的毅力打开了北京的东大门。

  同样是1974年,考古学者在今辽宁省营口市郊金牛山又有重大斩获,在此发现了距今28万年的人类化石。有趣的是,“金牛山人”与“北京人”的文化特征有着密切关联,其石器的打制方法、加工方法和类型与“北京人”颇为相似。不过,前者头骨壁厚度小于后者,这说明“金牛山人”进化程度要高于“北京人”。专家推论,周口店与金牛山虽然相距700多公里,但两地当时很可能有交通往来。

  稍后,1978年的考古新发现证明了上述推论的正确性:在今辽宁省本溪市南山城子村的庙后山遗址中,其石器文化与周口店文化有很多相似之处,存在着明显的继承关系。周口店与本溪庙后山相距900公里,40万年前同样可能有交通来往。

  于是,人们画出了先祖行走的路线:从周口店出发东行抵达山海关,穿过东西横亘的燕山山脉榆关孔道,沿渤海湾海岸转向东北,在今辽宁省盘锦市分道,一路向东,抵达本溪,一路向东南抵达营口。从北京到榆关的道路,后人称之为“京榆路”,这扇被打开的北京东大门应该有20万年以上的历史。“京榆路”如今已经演化为102国道(北京至哈尔滨)其中的一部分路段。

  尽管“北京人”开拓“京西路”和“京榆路”的非凡伟业少有人知,但是他们给后人带来的福祉,永远不会被时间淹没。

  这两条路或许就是北京最早的道路。不过,“北京人”到底从何而来?仍然是个世界之谜。1929年12月2日起,中国考古学家陆续在龙骨山洞穴中,挖掘出五个完整的头盖骨化石,而在1941年日军的侵略战火中神秘消失,至今没有任何踪迹。如果找到头盖骨化石,或许就能破解他们从何而来的密码,北京最早道路的诞生之日兴许就会大幅提前。

  “山顶洞人”是“京张路”和“京郑路”的始作俑者

  周口店龙骨山是个制造人类传奇的圣地。

  1930年,考古学者在此又发现了一万八千年前居住的“山顶洞人”。“北京人”与“山顶洞人”虽然同属旧石器时代的古人类,又同住一个山头,同饮一条河水,却从未谋面,也没有任何遗传关系。考古学家对头骨测量后大感震惊:“山顶洞人”绝非北京土著,而是“穿越”而来的陌生异域客。他们分属原始蒙古人、美拉尼西亚人和爱斯基摩人,与大汉族毫无干系!难以让人置信的现实,简直像上天杜撰的神话大片。教科书中,我们是“山顶洞人”后裔的述说,顿时土崩瓦解。不过,在“山顶洞人”居住的洞穴里也有意外惊喜:发现了今河北省张家口市宣化区一带所产的赤铁矿石,渤海沿岸所产的蚶子壳,以及黄淮流域以南所产的巨厚的蚌壳等物。也就是说,一万八千年前北京至张家口的通道已经打开,不然宣化赤铁矿石不会凭空飞来,原始蒙古人也无缘来到周口店落户;渤海湾的蚶子壳再一次印证了“京榆路”的存在;而黄淮蚌壳的出现说明那时已经开发了“京郑路”(北京至郑州),今天107国道(北京至深圳)的渊薮便可追溯到古老的“京郑路”。

  异域客美拉尼西亚人祖居在遥远的太平洋西南部的小岛上,而爱斯基摩人则生活在北极高寒地区,他们像神雕侠侣,不约而同来到周口店。这种充满魔幻色彩的超远距离迁徙,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本文关注的是他们究竟通过怎样的路径来此相会?如果有朝一日揭开这桩旷古奇案,那些沉潜在岁月深处,而又不为人知的古代道路将会一一浮出水面。

  上古先祖无不留下他们的道路杰作

  对开辟道路拥有不竭热情的古人类,不仅来自龙骨山。北京地域凡有古人类生活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他们的道路杰作。

  1996年,当北京市在王府井南口大动土木兴建东方广场时,曝出了比工程更具轰动效应的新闻:在这片最富商业价值的热土下,发现了距今2.4万年-2.5万年古人类的遗物和遗迹。“王府井人”留下近900平方米的生活遗址、2000多件打制石器和骨制品,以及大量的动物骨骼化石。这说明,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王府井人”的出现,让人们浮想联翩。当时这里是一片湖泊沼泽地,为了生活便利,一定会开辟出许多人行小道,恰与今天王府井地区的胡同群相互叠印,是巧合还是历史的传承?人们可以断言,北京城今天的一切,都能找寻到掩藏在时间深处的历史之根。不过,更具价值的指征是,“王府井人”石制品的加工技术和类型,与“北京人”文化和“山顶洞人”文化有着某种关联,有着一脉相承的文化元素。于是,考古学者有了如下大胆的推测:“王府井人”很可能是从周口店向东渡过永定河,来到更为宜居的王府井平原定居的。也就是说,从周口店到王府井的通道在五六十万年前很可能就有了。这一迁徙路线,不仅奠定了日后北京至房山道路建设的基础,也揭示了旧石器时代后期,远古人类从山区迁徙到平原生活的重大转折。

  目前,在北京地区发现了40多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每一处都毫无列外地泄露出上古人类开拓道路的踪迹。

  譬如,“京承路”(北京至承德)早在6000年前就已经开辟出来了。何以见得?从今平谷区韩庄乡上宅村的上宅遗址出土了6000年前的各种器物,这些器物无论是形制、纹饰,还是制作方法,都与今内蒙古东部的兴隆洼文化、辽宁省西部辽河上游的赵宝沟文化、河北省南部武安市磁山文化有相近之处。

  从上宅村到兴隆洼和赵宝沟最近的线路,无疑是“京承路”。那时的上宅村人只要北上抵达今天的承德地区,再向东北方向行走就可以了。至于与今武安市磁山的交通往来,那肯定就是要走“京郑路”了。

  属于新石器时代的著名古人类,还有今门头沟区斋堂镇东胡林村的“东胡林人”,今房山区南部北拒马河西岸的“镇江营人”,今昌平区雪山村的“雪山人”,他们都留下了至今仍然有迹可循的道路。

  今天,北京城所有的道路都是上古道路的延伸,都是对先祖最崇高的敬意和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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