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04年3岁的女儿得了先天性髋关节脱位,诊断出来时已是晚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我心如刀绞、焦急万分,决定不惜一切手段来医治女儿的病。这种情况下听信别人介绍接触了法轮功。他们宣传法轮功有神奇的治病效果,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简直把它吹得神乎其神。为了女儿,我想试一试。思想根源上分析,这也是受母亲的影响,我妈是个佛教徒,我也有些信佛、信鬼神。另外那些年总是流传世界末日、地球爆炸之类的谣言,我迷恋世间的生活,内心有种深深的恐惧感。而法轮功奇就奇在我的所思所想都能在《转法轮》里找到答案,它仿佛看透了人的心思,把我所有的疑虑都讲得头头是道,真的是“直指人心”,不由得人不信它。比如,关于人生病的问题:“人为什么有病呢?造成他有病和所有不幸的根本原因是业力”,“生老病死都是有因缘关系的,都是业力轮报,你欠了债就得还”。要想免除痛苦,就必须“消业”,由李洪志来“清理黑糊糊的身体和一个肮脏的思想”,“我把你身体净化之后,使你达到了无病状态”,“我根本就不需要动手的,我瞅瞅你就好了”。再比如,关于世界末日问题他说:“转法轮里边每个字都是我的法身形像,我有无数的法身,多少人我都能管,全人类我都能管。”“我的法轮会保护你。我的根都要扎在宇宙上,谁能动了你,就能动了我,他就能动了这个宇宙”,“要保留地球怎么保留?就像你们修炼一样,随着给你们演化身体的同时,也在制造着新的地球”,“如果你真的圆满了,你是修成了一个很大的神,或者是很大的佛,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你太有了,别说你度你的亲人,你把地球攥在手里也就不费吹灰之力”。就连他针砭时弊的言论都极大地迎合了我对社会丑恶现象不满的情绪。再加上被他宣扬的“真善忍”“做好人”所迷惑,被他鼓吹的“上层次”“求圆满”所吸引,使我对法轮功从将信将疑逐渐走向了痴迷,成天梦想着白日飞升、成仙成佛。
李洪志实施精神控制有个绝招,就是所谓的“修炼要专一”,不允许接受除法轮功之外的任何信息,也不能够对其有丝毫怀疑,他说的对要执行,不对也要执行,在执行中理解。否则不仅会前功尽弃,而且人也将形神全灭。这样的洗脑过程,把人的思想全都封闭禁锢起来,变成对李洪志唯命是从的忠实奴仆。比如他让我们弟子每天发正念,其实发正念的话全是诅咒共产党的脏话,普通百姓都知道不能骂人,可因为是李洪志让做的,我就每天都做,连想都没想过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虽然痴迷法轮功,但因知道练功是违法的,就一直躲在家中偷偷地练,在同修之间传递信息。2005年7月9日,城关一位名叫郑波英的老太太因传播、散发法轮功宣传品案发,供出的名单中有我,公安局在我家搜出了邪教法轮功资料而将我刑事拘留。法庭上,郑波英一伙人把责任全朝我身上推。我因相信李洪志说的“现在受的罪越多将来得到的福报越大”,心甘情愿地把所有罪过都揽了下来,结果被判刑三年。主审案件的法官本来是我老公的同学,听老公介绍过我的情况,但见到我在庭上如此表现,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性格温顺的老公知道后气得恨不能一拳把我捶死。
尽管在看守所表现得大义凛然,尽管在法庭上表现得豪情万丈,但进到监狱的第二天我就被转化了,科长说我是众多痴迷者中转化最快的一个。为什么这么快就被转化呢?主要有四个方面原因:一是我从看守所放出来(判刑前我被取保候审了一段时间)后曾做过一个梦,用李洪志经文圆梦的结果是不会坐牢,但实际上还是被判刑了,我心中有疑惑;二是监狱应该是最艰苦、最考验人的地方,可我在看守所呆了那么长时间,直到进监也没见李洪志的法身来保护我,真的有些想不开;三是监狱的环境实在太好了,干净整洁,整齐划一,还有篮球场、歌舞厅,各种文体设施齐全。住宿条件也很好。尤其是工作人员的态度非常和善,我刚一进门她们就嘘寒问暖,渴了没?饿了没?很快端来热腾腾的饭菜。然后给我换上干净被褥。这与法轮功宣传的什么“监狱是魔窟,法轮功人员要受到非人的折磨”,“警察是恶警,是小鬼转世的魔鬼”等简直天壤之别,我感到迷惑;四是我性格随合,能听进去不同意见,这是转化的关键因素。而其他痴迷者被“不二法门”所洗脑,不仅一意孤行走极端,而且丝毫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导致转化慢或不转化。记得那天一位老学员问我:“李洪志让去情,你去掉没有?”我老实回答“没有。我放下了对老公的情,对父母的情,就是放不下对女儿的情。”学员又问:“你放下对亲人的情是不是增加了对李洪志的情?”我一想“是啊,我对李洪志简直比对亲爹妈还亲,谁要说他一点不好我都不能容忍”。李教导员也循循善诱地开导我:“如果你修的果真是宇宙大法,你为何还受国法制约来到这里,你说国法与大法到底哪个大?”问得我张口结舌,无以回答。三个人的对话引起了我对法轮功的反思。说实话当时心情很矛盾,因为在此之前我是从不敢有任何杂念的,怕对李洪志不恭、怕他报复。可如今问题摆在面前,我不能不想。我把脑海中所有李洪志的言论全部过滤一遍,越想问题越多,越想疑问越大。比如,他总把虚无缥缈的天国世界描述得天花乱坠,有谁见过?他把自己的特异功能吹得神乎其神,什么“我对着空间一说形成什么,马上就形成了。还可能随意造出任何东西,在空中一画就会形成,但是在另外空间”等等,谁能证实?关于治病消业则更是荒唐,他把正话反话都说完了,病好了是他的功劳,病没好是人“心性不够”,横竖都是他的理。而究竟什么叫“心性好”什么叫“心性不好”,这个标准咋把握?我一边自问一边自答,发现法轮功其实是漏洞百出、不值一驳的,之所以痴迷是因为从前根本就没有动脑思考过。童科长也因势利导:“遇到问题少动感情,多想办法。你们师父说‘执着于常人对大法的感情是横在前进路上的一座山’,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山搬走呢?”我搬走了思想中的山,放下了罩在李洪志头上的光环,终于明白自己受骗了,代价惨重!
刚从法轮功中解脱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都不知道,就像初学走路的婴儿一年,极为痛苦。监狱便经常组织多种多样的文体活动,还带我们走出去与大自然亲密接触,丰富多彩的生活很快填补了空虚的心灵。干警对我们照顾得更是无微不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思想上的起伏波动,她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设身处地的为我们着想,尽可能地为我们解决困难和问题。我出狱都快一年了,前几天干部科李科长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工作解决得咋样,有什么困难等等。有这样的领导,能不叫人感动吗?什么是好人?她们才是真正的好人。如果说犯罪入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那么能遇到监狱的好干警则是我不幸中的大幸。
感动之余,我开始主动协助科长们做其他法轮功人员的转化工作,先后转化了6名法轮功人员。在做转化工作过程中,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法轮功的邪恶。洛阳一位法轮功人员,有病不吃药而死亡,功友们怕说出去影响不好,就偷偷用草席给她卷起来趁黑夜埋了,连口棺材都没有,而且至今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南阳一对夫妇男女双修的法轮功人员女方被判刑,入狱后老公离家出走至今也没找到。一位功友因自杀被救过来,在医院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再追求什么高层次的幸福了,我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因时间长,上述人名我都忘了)。在我所有接触到的法轮功人员中,不是家破就是人亡,再不然就精神失常,最好的结果则是劳教、进监。百闻不如一见,这些发生在我身边的血淋淋的现实令我深有感触:痴迷法轮功没有好下场,法轮功不仅害已而且害人,不仅害人而且夺命。比如,谁敢保证不生病?生了病不让吃药,会是什么后果?想到这些我都后怕:多亏老公不信法轮功,把女儿带到武汉协和医院,经过专家一年多的治疗,终于治好了女儿的病。
我一边做狱友们的转化工作,一边想起了昔日的同修们,为他们的痴迷而痛惜,为他们没有接受转化教育而遗憾,更为他们将要面临的悲惨结局而担心。我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下来,真诚的希望还在痴迷于法轮功的人们,再也不要相信那些歪理邪说了,回到人间来吧,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否则杀人自杀自焚者的今天可能就是您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