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山,在北京市平谷区大华山镇工作。不久前听闻大华山镇后北宫村的老治保主任崔成春去世了,悲痛之余又很惊讶,他身体一向不错,前几个月还和我一起喝酒,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仔细一琢磨,这事肯定又和他的老伴岳淑荣有关。
老崔今年54岁,人很正派,老实本分,热情好客,对别人都是掏心窝子地好,跟我非常对脾气,我们俩经常一起喝酒聊天。我知道,老崔有块心病,就是他的老伴岳淑荣,每次一说到老伴,老崔就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岳淑荣和老崔同岁,本来也是个善良朴实的人,和老崔你疼我热、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可是,自从她加入了法轮功组织,日子就渐渐变了味,用老崔的话说就是“家不是家,老伴也不像老伴了”。
为了表示对老崔的悼念和对家属的慰问,我来到了后北宫村老崔的家,见到了岳淑荣。当时她正坐在门前一个树墩上乘凉,旁边还有两个邻居,家中大门却紧锁。我说出身份、表明来意之后,岳淑荣并没有将我让到家中。
她神情漠然,说起老崔,并没有半点悲痛和怀念,反而说什么“这是他的报应,谁让他当初反对我练功来着!”听后我很吃惊,按照她的理论,反对练功就得以死来偿还?
听旁边邻居说,老崔死后,岳淑荣一滴眼泪都没掉。我奇怪,相濡以沫三十年的老伴去世,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我问她:“老崔就这么仓促地走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就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她的回答很简短,也很有力:“如果这都放不下,还怎么圆满呢?”
哦,原来如此,与“圆满”相比较,老伴的生命如此苍白无力,看来这个“圆满”的诱惑力可真大!
问起老崔的死因,岳淑荣说:“死于脑出血,都怪他天天生闷气,喝闷酒,让他学大法他还骂我,最可气的是还骂我们师父,这下好了吧,遭报应了。”我接着问:“他为什么生闷气呢?怎么还骂你师父呢?”岳淑荣很愤然:“还不是因为我不和他做那事,就是夫妻间应该做的那件事。他也不想想,我是修炼人,怎么能做那种事呢?那种事就是和稀泥,是很肮脏的,他得不到满足就生闷气,怪这怪那的。”这件事我知道一些,以前老崔和我一起喝酒时说过,那次他喝高了,泪流满面地对我说:“兄弟啊你不知道,老哥的日子苦啊,你嫂子十四、五年都没有和我过夫妻生活了,自从她练了法轮功,我们就一直分居,她住东屋,我住西屋,碰都不让我碰,说我脏,还说我是干扰她的恶魔。”说到这里,五尺高的汉子,呜呜痛哭。我能体会到他内心的煎熬,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和嫂子离婚呢?”他说:“她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和儿孙都不亲,如果我们俩再离婚了,她无依无靠的,怎么生活呢?凑活着过吧!”然后又不解地问我:“你说法轮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呢?以前我们夫妻挺恩爱的,她特会体贴人,对我知冷知热的,可现在咋就像变了一个人呢。”
现在老崔走了,真的只剩下岳淑荣一个人了,她以后怎么生活呢?听说她的儿子在市里安了家,是一个派出所的民警,我建议她投奔儿子,可是岳淑荣不以为然,显然对儿子也颇有微词,说他反对“大法”,将来得不了好报,肯定会受到惩罚。这下我更吃惊了,“得不了好报,会受到惩罚”这哪儿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说的话?
我原来一直以为,世间母爱最伟大,任何情感都难以超越,可是,这位岳淑荣真是颠覆了我的看法,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看到我如此不解,岳淑荣继续解释道:“谁是我的亲人哪?他们这辈子是我的老伴、儿子,下辈子说不定是谁的亲人呢!两眼一闭,谁也不认识谁!”我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真是让我哑口无言!
一直坐在旁边的一位邻居大姐实在忍不住了,和我说:“你别理她,她脑子有问题,我看是练功把她练疯了,天天疯言疯语的,也就老崔能忍受她,最后还让她给气死了,我们街里街坊的都看不过去!”接着还说:“就这样还鼓动我们跟着她练功呢,说法轮功是‘真善忍’,让‘做好人’,做好人都做成她那样,世界都得灭亡了!看到她,别说法轮功,啥功都不敢练了啊!”
大姐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岳淑荣,她大喊道:“你们这些伪善的人,都是垃圾,早晚都是要被毁灭掉的!”邻居们见怪不怪,都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那疯狂的样子,突然可怜起这个女人来,一个对自己丈夫和儿孙都没有感情的人,一个在这世界上没有亲人的人,为了一个虚无的“圆满”活着,她的下半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同时我也在思索:岳淑荣本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现在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偷走了她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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