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先后响起二姐、大姐的叫喊声，当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欣喜又愧疚，欣喜的是终于能见到日夜思念的亲人，愧疚的是自己做了错事……”这些文字出自一个名叫陈福兆的人。

　　陈福兆是谁？他曾经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却由于深陷法轮功迷潭而走上一条不归路。2003年5月25日至6月27日，陈福兆用毒鼠强疯狂投毒作案17起，残害17条无辜生命。最终，也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2004年6月18日随着死刑执行完毕，他也走完年仅30岁的人生。

　　滔天罪行让忏悔于事无补

　　距离陈福兆被执行死刑已七个多年头的今天，我们这些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人对于他曾制造的震惊海内外的“6·26”特大系列投毒杀人案有了些许忘怀。但对于被害者家属及陈福兆的家人而言，这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抹灭的痛。

　　被害者家属因为亲人的突然离去而痛不欲生，他们痛恨陈福兆及法轮功；而陈福兆的家人，尤其是他现在已年逾花甲的母亲和古稀之年的老父不仅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还要因儿子犯下的滔天罪行而活在愧疚之中。

　　一提起家里唯一的儿子，现年63岁的陈福兆母亲潸然泪下。她抽泣着说：“他不是个不乖的孩子，他以前很听话，从小烟酒不沾……”看到妻子沉浸在对儿子深深的思念中，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陈福兆70岁老父也瞬间沉默下来。沉默片刻后，他无奈地说：“作为父母亲，我们已经尽职尽责，我们主动向政府报告他练法轮功的事实，并在他痴迷之时竭尽全力试图把他拉出来。可是他太过固执，完全听不进我们的话。”

　　当年，陈福兆被警方带走问话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悔意，他固执地认为残害17条无辜的生命可以让他“消业”，可以增加他的功力。如果没有被警方及时抓住，他会继续实施杀人的“宏图大计”。

　　然而，在庭审期间，面对一张张被害人的临终照片，陈福兆开始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照片中，人们躺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无不定格在万分痛苦的那一刻，口吐白沫，有的甚至还吐血。

　　于是，在庭审的第十一天，陈福兆在温州看守所写下一段文字。这些文字充满他的真实感受，其中不仅表达对父母、妻子、幼女及几个姐妹的无限思念，更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深深地忏悔。

　　“当开庭进行到公诉人致诉词时，我一边聆听宣读，一边内心深感自己罪恶深重，愧疚无比。我深深地痛恨邪教法轮功，是它导致我误入歧途，妻离子散，造成今天无法挽回的错误。当法官宣布休庭后，我在走道上突然看见，爸爸和小玲坐在座位上，我们三人相视，那一刻从眼神流露出的是爱到深处的绝望、沉痛与无可奈何……见到你们中有人抱着小孩，我想，那是我的宝贝女儿吧！我初为人父，爸爸对不住你呀！纵然我对您们大家讲一万个不是，也已是亡羊补牢，太迟了！”

　　正如陈福兆所说，“太迟了”，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残忍夺取17条鲜活的生命后，他用自己年仅30岁的年轻生命赎罪。陈福兆走了，带着对父母、妻子的愧疚、对初生的女儿的思念，以及对受害者家属的歉意走了。

　　年迈父母艰难抚养懂事的幼女

　　陈福兆走后，妻子无奈改嫁，仅一岁多的女儿便留有陈福兆的父母亲抚养。老两口在四个女儿的帮助下，艰难地将孙女养大。现在，小女孩已经八岁多，是一名小学三年级学生，她是陈福兆父母全部的希望。

　　小女孩没有辜负她爷爷、奶奶的期望。她懂事、乖巧，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她借住的姑姑家墙上，一张张奖状赫然在目。“三好学生”、“特长生”、“一等奖”等都是她所获得的荣誉。

　　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管多么懂事，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当她犯错时，她的奶奶就替代她的父母亲批评、教育她。老人家在责备孩子时，辛酸之感油然而生，便会伤感落泪。这时，小女孩就会轻轻拍打着奶奶说：“奶奶，你不要哭。看到你哭，我也会哭的。”

　　小女孩曾向她的爷爷、奶奶问起：“我的爸爸、妈妈呢？”老人家只能告诉她，你的爸爸去世了，妈妈改嫁了。他们告诉笔者，现在孩子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暂时不能告诉她的爸爸为什么去世，等她长大后，他们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面对这个学习成绩优异，常常得到老师夸奖的孙女，老两口却不敢对她的将来有什么设想。因为他们的生活境况大不如前，基本只能保证孙女的日常生活开销，对于随着孙女年纪增长而增加的学费，他们不知可以负担多久。

　　据陈福兆父亲介绍，他与妻子及孙女现在借住在大女儿家，孙女的学习费用由他们和四个女儿共同承担。女儿们有自己的家庭，她们的生活也不算富裕，对于孙女的帮助有限。他在大女儿家的厂子里帮忙，赚点生活费，生活水平与陈福兆沉迷法轮功前不可同日而语。

　　回想当年，陈福兆父亲是个生意人，他经营着一家收入不菲的服装批发市场店铺。后来，为了把已经沉迷法轮功的陈福兆拉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他毅然放弃了这个生意，在家里时刻看护着他。在陈福兆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时，他父母觉得无颜面对老邻居，于是把那间位于主要街道上的落地房卖掉，离开那个让他们抬不起头做人的地方。

　　陈福兆走后留下的是残缺的家庭，女儿缺失的父爱，父母的丧子之痛和沉重的负担。在他制造的“6·26”特大系列投毒杀人案八年多以后的今天，我们已不再对他进行谴责，因为他也是一名受害者，深受法轮功毒害，法轮功通过他向无辜的人伸出魔爪。他也已为自己沉迷法轮功的不理智行为付出应有代价。

　　陈福兆投毒杀人事件虽然已经过了七年，但其警示作用依然巨大。

（图：陈福兆2004年1月在监狱写给家人的明信片）

【责任编辑：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