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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法轮功”修炼之旅(一)

作者:谢志远 · 2007-12-28 来源:凯风网

  我名叫谢志远,今年34岁,从98年底开始练习“法轮功”至今已有近六年时间,曾因进京上访和非法从事上网下载、印制“法轮功”宣传品等地下活动先后两次被劳教,数度进出看守所、拘留所,可谓对李洪志师父忠心耿耿、惟命是从。如今终于彻底从“法轮功”的泥潭中拔身出来,有如大梦一场。痛定思痛,回顾往事,开始了我彻底的反思。

  第一部分  我为什么会走进“法轮功”

  应该说,我从来不是个轻信盲从的人,从96年初接触“法轮功”,直到98年底才开始习练,但为什么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并越陷越深呢?

  我从小就耽于幻想,爱探究事物本质、究竟,喜欢看童话和神化故事,从小就想些诸如:我从哪里来,人生的最终意义和目的何在,宇宙是怎么形成的等等这样一些玄而又玄的哲学命题,上初中起就迷上了《奥秘》、《飞碟探索》、《众神之舟》等杂志与书籍,对那些现代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非常着迷。上大学时还看了一位美国医学博士写的探讨人类濒死现象的书《死后的世界》,从此对灵魂不灭的观点深信不疑了。所以,当我96年第一次在书店里偶然看到《转法轮》一书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而且越看越觉得书中很好地解答了我很多关于人生根本问题的思考,极符合我的世界观、人生观,而且见解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刻得多。(现在回想起来,李洪志在书中举的那些用以证实史前文明、神秘现象的,让众多“法轮功”练习者对他深为佩服的例证,恰恰都是来自上述的那些杂志当中,比如非洲加蓬共和国的天然核反应堆、5亿年前三叶虫化石上的人类足印、史前岩洞壁画上的宇航员形象,证明植物也有情感的实验,以至外星人如何控制人类等等,基本上是照搬照抄下来的,只不过李洪志善于拿来“随心听用”罢了,其实并无新意。)

  从80年代初期开始就有了《武林》、《气功》等杂志,有了关于特异功能的报道,我对这些都有浓厚的兴趣。一位高中同学借我一本《大气功师》,我一口气看完,觉得神奇得不得了,一看还是国家正规出版物,尽管有点玄,但还是半疑半信了。后来在一同窗好友的极力引导下,又看了不少佛道典籍,渐渐就对修炼文化、宗教文化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和期间的一些“神奇”的经历也有一定关系。比如有一次,在一个清晰的梦境中忽然见到前方端坐着一个古佛的形象,自己虔诚地上前参拜,此时耳际便回荡一个声音,说这是“辟支佛”。醒来后颇觉惊奇,但又不知“辟支佛”究竟代表什么,便一直留心,直到后来很久在一书中偶然见到了关于“辟支佛”(乃古印度声闻乘独觉佛)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觉得玄妙。加之后来双多次在梦中或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到一位白胡子老道的形象,并开口对我说话,再联想起我小时是在禅宗祖庭南华寺边长大的,于是便渐渐有了“与佛有缘”的猜测,也成了我日后有神论思想的基础。所以,当后来看到李洪志书中处处都是有关“佛道神”的论述后也就没有排斥感,反而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对《转法轮》中批评、总结的一些当时气功界、宗教界存在的不良现象深为认同使我走进“法轮功”。比如,李洪志提出“练功为什么不长功”的原因在于只重动作,不修心性,以及为什么有的气功师名利心起来后治病效果一落千丈;又比如他说现在庙子里是污烟瘴气,而且“越是名胜魔越多”(《洪吟》),“和尚自度都难,何况度人”等等,应该说和当今一些现象还是比较符合的,所以就感觉他说得好,“走得正”。现在回想,这首先说明李洪志虽然文化不高,但极聪明,在气功界摸爬滚打几年后便对气功界有了一个较透彻的认识,因为他自己也曾在早期和其他“大师”们一样搞气功治病等,后来发觉这招不灵,容易露馅,于是逐步改变策略,不谈治病了,转而讲起“法”来,并大肆贬低其他气功师,揭他们的底,以此抬高自己。其次,他把一些传统宗教、传统文化的概念重新组合,提炼一番,改头换面再拿出来,形成一套独特的“理论体系”,嘴里不时会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宗教名词,如佛教中的法轮,不二法门,三千大千世界,恒河沙数,八万四千法门,须弥山等等,道家的如《道德经》中的名句,采药练丹、奇门遁甲、祝由十三科、玄关、大小周天等等术语,而这对于那些包括我在内的对宗教知识一知半解的人来说是有很大诱惑力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讲这样的大话:“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名话”,说“气功界的情况我都清楚”、“目前国内外只有我一个人在传正法”,他才是在“真正往高层次上带人”。

  对“做好人”、“修心性”的认同使我走进“法轮功”。92年我参加工作,那时正值邓小平南巡讲话,不久,国家处于改革开放的深化阶段和社会观念的巨变期,社会上人心浮躁,都在想着如何迅速致富,一时间倒爷,撞货满天飞,见面问的都是“盘园锣纹钢”,我正是这个时期踏入社会的,社会风气如此,我的观念也随之迅速改变,一门心思想看如何挣钱,上下倒腾,短短几年里,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还合过伙,经过商,然而总是事与愿违,没“致富”不说,还险些遭人暗算,差点蹲了牢,整个人不觉中就变得自私、贪婪,甚至对待感情问题上也由一个思想纯洁的青年变得不专一、不严肃。另一方面,自己毕竟又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曾经是一个有理想、有社会责任感的青年,骨子里是不能认同自己这种存在方式的,所以就自然地形成了一种失落感和堕落感,内心处于矛盾和煎熬之中,到了后期就开始了一定的反思,也有意识地朝好的方向改变自己,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曾与我多次失之交臂的“法轮功”又戏剧性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当我再一次拿起《转法轮》这本书,然后又读了很多修炼者写的自己如何修心性道德回升的生动事例后,我真的心动了。我不正属于李洪志师父讲的那种类型吗:“……掉到人类社会中来了……有的人在常人社会这个大染缸中把握不住自己,随波逐流,道德水平一日千里地向下滑”,但是“每个人都有佛性,所以当他这颗向善的心一出,就显得特别珍贵,就会像金子一样闪光,震动十方世界,任何一个佛菩萨见了都会无条件地帮他……”,于是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勇猛精进,实修心性,同化“真善忍”宇宙特性!无形之中,我把使自己从一个“坏人”变为“好人”的功劳全算在了李洪志与“大法”的头上,心想,多年的教育没使我变好,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传统宗教的约束也没使我变好,是“大法”彻底改变了我,挽救了我,足见“大法”能“正一切人心”的威力。(但我却没想到,其实习练“法轮功”的人绝大多数本身就是好人,不过是李洪志宣扬的理论正好符合了我们的观念罢了。不信试试,你把“法轮功”的书拿给一人十恶不赦的真正的坏人看,就算是费尽口舌,耗尽心机,他也只会哧之以鼻,此时大法的“正一切人的威力”便可见一斑。)

  对“大法”健身治病效果的迷信使我走进“法轮功”。我知道很多人当初都是抱着祛病健身的目的走进“法轮功”的,我这方面动机虽不强,身上也没什么大毛病,但象身体瘦弱,神经衰弱,抵抗力差等小毛病也是有的,而练功一段时间后,神经衰弱不见了,精力也充沛了,面色还渐渐有了红润,特别是练功时伴随着炼功音乐总能感到一种精神愉悦,气感充盈的说不出的舒服,经常还会伴随着莫名其妙流泪的现象(于是更加相信李洪志所说的“这是你的副元神,清醒的那一面看到师父在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感动得流泪”),同样,练功点上其他功友也都不同程度地有了身体的好转,有的甚至困扰多年的重病也都“不翼而飞”。俗话说“眼见为实”,人们对发生在身边的这种活生生的事例是很难做到客观理性的,加上相互暗示,人们会把这种超出一般医院治疗效果的现象与“神通”、“超常”等字眼很自然地联系起来,要想说服他也是很难的。直到来了法教中心,看了陈斌写的“怎样认识李洪志和法轮功”的材料,我才逐渐看清,这其实是很多练功人认识上的一个误区。首先,气功锻炼效果的个体差异性很大,抛开“法轮功”练习者有意无意地夸大事实,甚至编造治愈率不说,练了功却没有效,甚至不断恶化,导致最后“扛”不住而不治身亡的反面事例也不少,而这种对大法不利的事在“法轮功”练习者之间是绝不会到处传扬的,因为每个人都去“找自己的原因”了。这和常人中的情形正好相反,是“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而且是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第二,现代人类很多疾病越来越多地与心理、精神因素,以及不良生活方式紧密相关,往往不是单纯用治疗生理的药物能奏效的。而“法轮功”练习者一上来就能按要求戒烟戒酒,已婚者还会主动减少房事,同时每天定时有规律地做一套动、静、桩法结合而又形体优美柔缓的功法动作,再加上持之以恒,风雨无阻,而且是精神高度集中,心无杂念,具对身体素质增强,自体抵抗能力的提高,对一些单纯吃药不见效的“疑难杂症”的疗效肯定是明显的;第三,李洪志要求练习者一上来就要彻底“放下有病的想法”,因为他会给每一位弟子清理身体,达到“无病状态”,相信了这些话,就相当于能除了长期以来压在心头的沉重的精神负担,放下了有病的思想包袱,从而最大限度地调动了人体自身内分泌、免疫等系统的潜能,就能达到一种意料之外的奇特效果,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练习者回忆说他们的痛是不经意间“不翼而飞”的原因了。但我当时受了暗示,和其他人一样把这都归于大法的“神奇”。实事求是地说,就我个人而言,练功几年来,象神经衰弱类精神方面的症状效果十分明显,但象脚气、口腔溃疡等小毛病则从来都没好过,该发的还照样发。记得在劳教所时一位老年功友以自己肝炎不治而愈为例向管教干警“弘法”,中队长于是让他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并打赌说如果真好了,我都跟你练“法轮功”。他当然不放过这个“弘法”的好机会,因为他很自信,可是去医院一化验,还是阳性,这下他没话说了。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很多练功人的痛只是暂时症状减轻感觉良好罢了,并未达到治愈的程度。至于李洪志所许诺的那种“真正的无病一身轻”的状态我还确实没体验过。

  有意无意把一些偶然事件联系起来,或者由于长期诱导而出现幻听幻视,从而归结于大法的“神异”,坚信大法的“超常”。随着学法的深入,李洪志的法讲得也越来越神,越来越玄,加上一些“法轮功”内部交流材料用学员的“亲身体验”、“亲眼所见”的造势,我也就越来越沉迷于大法的“神奇”。记得刚开始时,有一回看李洪志在国外的“最新”讲法带,生平第一次听到诸如“地球上的海水就是佛的一滴慈悲的眼泪化成的”,“地下的黄金是久远以前宇宙大战时佛被销毁的尸体,金刚石则是其能量的法晶……魔的尸体就变成了石灰,而现在你们把它拿来刷墙”等奇谈怪论时,我心里老大的怀疑——是不是也吹得太玄了点。这时周围的功友过来给我解开了思想上的“疙瘩”,说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以后慢慢会理解的,但首先不要怀疑师父,因为师父讲的都是超出人类知识体系的“另外空间的真相”。接着又拿给我一份“学员交流材料”,我一看是说一位名叫景占义的河北邯钢工程师练大法后,有一次打坐中元神离体跳入滚烫的钢水中,发现了两种新的分子化合式,由此获得国家重大发明奖励的神奇事迹。于是我开始完全相信大法的神奇了。为什么呢?因为在我看来,大法弟子都是修“真善忍”的,首先要做到讲真话,办真事,我完全相信弟子们的人格,而且还是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的,这白纸黑字还会有假吗?然而事实怎样呢?后来在劳教所时看“焦点访谈”节目,专门采访这位曾以神奇的“亲身经历”在全国“法轮功”学员中都造成巨大影响的当事人,他揭露说自己仅仅是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的“元神”离体“看”到了某些景象,后将此梦境告诉辅导站,传到李洪志耳中后他如获至宝,亲自来到景占义家中,授意他以此为素材编出一个绘声绘色的材料来,后来这份材料广为流传,并安排他在各地大做报告,以此向世人证实大法的“超常”——一个让众多弟子信以为真,佩服不已的故事就是这样炮制出来的!此外,由于李洪志说了,要“真真假假重在悟”“绝对没有一件偶然的事情”,所以往往有的人“悟性”特别好,就可能把一些本来并无关联的事联系起来,再加上自己的一些癔想,就会越悟越离奇。比如,领我入门的那位功友就曾“悟”到自己就是“阿弥陀佛”,我自己也曾“悟”到我曾经前世就是历史上的某某人物,相信还有不少的练习者都有类似的“悟”,只不过嘴里不说罢了,要不怎么会有很多功友互相传:“连佛的大弟子阿难都是迷在人中不行了!”当然,这也不奇怪,李洪志不就“以身作则”,一会儿讲自己就是唐太宗、岳飞、康熙大帝等的转世,一会儿又讲自己曾“一个身体转世都来不及”,于是就“分身转世”,既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国王,又可能是历史上的某位武士,甚至强盗,不断和大法弟子“结缘”,目的是和大法弟子一道,造就人类文明所有的历史和文化内涵,一切都是为今天的传大法做准备。真是把天底下的好事和历史上风光都让他给占尽了!

  我在练功点上我找到了一种家的温暖,一种心灵上的净化。在练功上,大家都遵循“义务教功”的原则,手把手地耐心教,点上的老太太、大爷们个个慈眉善目,乐于助人,并且能相互鼓励,相互督促,一派详和融洽。有一回,一位功友看见公园里练功点上下雨后有积水,影响打坐练功,于是便自己花钱买了水泥、沙子来,自己动手把场地低凹处平整了,也让我很感动。那时真有这样一种感觉:师父说得不错,这里才是人间唯一一片净土啊!

  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以貌取人、不辩真伪使我走进“法轮功”。首先,功友中间流传了很多有关“师父”如何生活简朴,为度我们吃了多少苦的“事迹”,突出了他的“高尚人格”。比如说他在传法初期去各地办班时为省钱睡在火车硬座的下面;到美国后有学员去看望他,发现他穿的是旧皮鞋,吃的是方便面;还传说他在饭桌上把学员吃剩的饭菜统统倒进自己的盘子,不浪费一点粮食,并亲口告诉学员:“你们知道吗,这一粒米在另外空间就是一座大山!”每当听到这些动人的故事我都感动不已,觉得“师父”人格很高尚。其次,不论是书中的照片还是讲法录像中“师父”的形象都给人一种亲切、慈详、英俊的感觉,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也正好符合了我以貌取人,看面相的观念。

  于是,就这样,我从小心翼翼,试探着迈一小步走入“法轮功”的圈子,到后来乐此不疲,深信不疑,认定自己找到了人生最好的归宿,庆幸终于和师父“接上了缘”,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二部分 我为什么会在取缔后反而更加痴迷“法轮功”

  出于对政治运动式宣传的反感,反过来认定“其中有诈”,1999年7月22日,中国政府突然宣布“法轮功”为非法组织,予以取缔。一时间电视、报纸等所有的宣传工具都在连篇累牍地报道、揭露“法轮功”和李洪志的真相,一个个血淋淋的画面揭露出全国竟已有1400多人因练功而非正常死亡,也揭露出李洪志神化自己,聚敛钱财,欺世盗名的种种劣迹,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我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搞蒙了,因为反差太大了,我身边的所见所闻都让我相信大法好,师父正,而现在却描绘得一无是处,一片漆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究竟该相信谁?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彷徨之中,甚至有段时间想,即便李洪志真的象电视里说的那样坏,但他教给我的这个大法总是好的,即便是上了“贼船”我也心甘情愿。再经过和功友的切磋交流,坚定了对大法的信心,相信是出于政治目的被迫害的,是正义的一方,因为这样的全国上下众口一词,反倒显得是搞政治运动的宣传。而且后来听说了这样的事:一位以前我所在练功点上的功友到成都《商务早报》去反映情况,告诉他们自己练功后如何受益,并以自己腿上的静脉瘤练功后不治而愈为例作说明,当时还录了相;但第二天播出的新闻里却颠倒黑白,说她来报社反映由于练了“法轮功”而把腿上都练出血管瘤了!(这在后来被证实是“法轮功”为证明政府宣传报道是虚假而编造的谎言)。于是,以偏概全,认定其他的死伤案例自然也就不可信,接下去功友之间的交流逐渐成了相互的打气和鼓动,大家“悟”到的坚持修练的形式也从“不能交书”到“应该坚持在公众场合堂堂正正地公开练功”,再到“只有到北京天安门去才能迅速提高层次,现在全国的功友都已经行动起来了,都在走上天安门这个师父早就已经给弟子们安排好的通天之门,这是走向圆满的必经之路,我们成都的功友迟迟走不出来,层次太低了,悟性太差了!”正是在这种相互的鼓动之下,我先是在公园里公开练功,接着又于1999年12月走上了进京上访、护法、和政府公开对抗的道路。

  李洪志的后期经文更具迷惑性和煽动性,给自己披上了更多美丽的外衣。2001年6月,第一次满教被释放回家,没过多久,我就设法和“组织”上取得了联系。在一间临时租屋里,在经历了一年多的痛苦的劳教生活之后,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师父“7.22”以后的新经文,第一次看到了明慧网上的学员文章,内心无比激动。也正是此时才知道师父已经明确地声明中国大陆一切针对“法轮功”和他本人的宣传都是“造谣”,而且是“集古今中外一切邪恶手段之大成”,明慧网也不断传来各地学员被迫害致死的消息,一时间义愤填膺,对中国政府满腔仇恨。同时,李洪志更是把自己吹嘘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教给了我们这个“万古不遇”的“宇宙根本大法”的同时,也利用宇宙中的“旧势力”安排了这场“邪恶的考验”,大法弟子在考验中做得很好,不断地成熟了,而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正整个“宇宙大穹”的法,大法弟子都代表着遥远的庞大的宇宙体系,正法结束后都要带着历史上至高无上的威德和荣耀跟着师父回去,一起做新宇宙的主宰!这些经文让我看得如痴如醉——殊不知,我们竟是这样的的伟大,这样的幸运!那时可没有一点觉得自己怎么自大,相反认定自己非常伟大,无私和慈悲。然而,我又第一次明确得到了师父的指示:一切形式的转化都是错误的,都是“邪悟”;修炼是严肃的,为了不给自己修炼的道路留下污点,为了继续得到师父的承认,就应首先“严正声明”自己的“三书”作废,继而加倍弥补,多讲真相,加大魔难过关。从此,对圆满的贪和对后果的怕,我进一步丧失了自我,完全处于李洪志的精神控制之下,逐渐成为他可以任意操纵的工具和傀儡。

  我所信赖的明慧网上的文章全是清一色的对“法轮功”的自我吹捧,使我越发痴迷。李洪志讲明慧网是他专门为全世界大法弟子树立的一个“可以信赖”的网站,“重大态度一定要看明慧网”。但是,在这个网站里,从头到尾都是从不同侧面说“法轮功”如何好、如何神奇,绝对找不到任何一点对大法不利的东西,仿佛一面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面又刻意要和中国政府媒体找不到一点说“法轮功”好话的做法唱对占戏,而且,但凡李洪志一有什么新的,特别是涉及“另外空间”的讲法,都可以很快在网上找到相应的“证实”该讲话的学员文章,而且无奇不有,这些“未来人的神话”有的简直比神话故事还要神,如一段时间纷纷登场的海外小弟子山山、眉眉、鹏鹏等“看到”的另外空间如何神魔大战、激烈斗法,师如何和弟子签下“史前誓约”的景象等。很多学员都无形中把网上发表的个人“所见所悟”当成了他们自己的“所见所悟”,相互暗示,互为影响。我也不例外,对网上的东西更加迷信了,不但从网上下载了很多夸大其词的东西,也以讹传讹往上面发了不少颠倒黑白的东西。举个例子,当我第二次劳教时,一日管教干警给我们当众宣读了一份来自网上,称四川资阳某某“法轮功”学员在看守所“被恶警迫害致死”的消息文章,该文章后被制成真相资料竟发到了该学员家属的门口,家属看后急坏了,连忙去看守所要人,结果才知道人好好的呢,现在已经被送到劳教所来了!我在台下听了没敢吱声,但却羞愧难当,因为这篇文章不是别人,正是经我手发到网上去的!记得当时还对接到的原始书面材料进行了适当修改,已经删去了很多过分激烈的言辞。我总结了一下,明慧网的文章可以分为这么以下几类:第一类,无限夸大,自我美化;第二类,(学员间)交流心得,相互暗示;第三类,魔化政府,煽动对抗;第四类,否认事实,矢口抵赖;第五类,遥控指挥,交流经验;第六类,兴灾乐祸,恶意诅咒。所以,明慧网可以做到极尽能事,可以说得天花乱坠,可以达成一呼万应,它唯一也是永远做不到的是实事求是,客观公正。

  由于我懂电脑,于是逐渐成了专门负责上下网,制作、印刷真相资料,编辑学员交流材料的“大法精英”、“骨干分子”,但终究“法网恢恢”,难逃“人间”法律制裁,被第二次劳教3年,2002年9月,我被送到四川新华劳教所。劳教所推行文明执法,管理、教育水平都很高,由于全省“法轮功”劳教学员集中在该所管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法轮功”劳教学员,和他们关在一起。一入所,便有一批又一批已转化的“法轮功”帮教学员被安排和我交流,做我的教转工作。但我发觉,同样是转化,由于每个人学法时间、理解程度不一,承受能力不一,各人所抱的心态和看问题的角度和侧重点也就各不相同。有的侧重从抛弃亲情、一心只求圆满的极端自私行为中,悟到应该放下求圆满的执著心,有的实在是割舍不下亲情“羁绊”和家庭责任;有的从应该放下对大法和师父的常人之情的角度去悟,有的则强调遇到矛盾应真正向内找,从而善解冤缘;还有个别的悟到要放下怕被转化这颗隐藏得很深的“怕心”。后来又发觉,更多的学员则是明明认为大法好,也知道转化是错误的,但一方面不转化被“严管”会面临身心两方面的痛苦,另一方面转化后纪律放宽,待遇改善,还可以多拿奖分,早日回家,在这双重的作用下违心地“转化”。总之,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但不管怎样悟,出发点还是维护大法,还是站在李洪志是“主佛”,大法是“超常”的,迟早会有“真相大显”的一天这个基点上,真正彻底转化的寥寥无几,所以怎么悟都没跳出“法轮功”这个圈子去,其结果“反弹”率也是很高的。面对一批又一批的“说客”,我既知道师父说过这些都是“邪悟”,和他们辩论,但后来也发觉他们并不是一点没有道理,毕竟他们还是“站在法上认识法”,“以法为师”嘛。后来又看了大量揭批书籍和电视节目,开始部分相信其中揭露的某些事实,也发觉了很多以前根本没敢去想的自相矛盾之处、与科学认识和历史事实不相符之处,开始一定程度的反思和恢复理性,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痛苦思索后转化了,当时同样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很好的解决之道,并庆幸自己在认识上又有了一个飞跃,又冲破了一层难以逾越的难关,心中充满了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之情。但由于没有从根子上解决“李洪志到底是人还是神”这个最根本的问题,所以转化是不彻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洪志的精神控制法又开始显示其强大作用,他的“任何形式转化都是错误的”这句话如同紧箍咒一般如影随形,又在我耳畔脑际一遍遍念响,是啊,这关键的一步如果迈错,便是前功尽弃,“千年的等待将毁于一旦”啊!加上后来目睹的一些现象,如不少转化的学员一方面有负疚感,一方面又沉迷于电视、棋牌等娱乐之中,放松了对自己言行的要求。平时转化了的和没转化的学员在偶尔相遇的场合,某些特别“坚定”的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学员还会对我们这些已转化者投来鄙夷的目光,仿佛是在审视一个叛徒、一个懦夫一般,也使我无形中感到了良心上的责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自责变得越来越强烈。当然,到了后期,劳教所在对待“法轮功”教育转化问题上越来越理性,并逐步规范化、人性化,显示出非同寻常的关心爱护,则又使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的一面,促使我再度审视自己,不再轻易走极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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