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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拍大腕儿们的北京时间

2014-02-26

  要抓住这紧张而奇异的光是多么艰难,那是个幻像,人类对黑暗的一致恐惧,把它强加在空间之上,它突然间停止,在我们觉察到它的虚假之时,就象一个梦破灭,在做梦者得知他正在做梦之时——博尔赫斯

  这是一组摄影师抓拍的影像,镜头里都是知名人物,定格的却是鲜为人知、个性十足的表情。没有一张出自影棚,每一张都是自然光。但正如作者所说,影像的华丽美观是一种艺术,影像的真实客观也是一种艺术。更何况,每一个表情背后,都有一段值得玩味的细节故事,它们述说着年代,述说着沉浮,述说着本性。

  注:标题引自博尔赫斯《玫瑰与弥尔顿》

 

  什么情况?不就是签个名儿吗?

  冯小刚 1992年2月,北京 1991年,电视连续剧《编辑部的故事》正火。王朔、冯小刚写的台词成为老百姓们的大爱。以至于一家公司干脆出版了《编辑部的故事精彩对白欣赏》一书。1992年2月23日上午,这家公司请来冯小刚、葛优,在门市部签售,没想到,竟差点发生“骚乱”——开门晚了,等疯了的市民像决了堤的洪水冲进门市部小院。哗啦一声脆响,售书处门上的玻璃被挤碎了。没了玻璃的门框中伸出一位工作人员的头,冲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大声吼道:不要挤不要挤!现在不卖啦!排队!签售不得不在警方干预下进行。 那一刻,冯小刚愣愣地站在走道里,看着眼前的景象,两眼茫然,不知所措。我端起相机,对焦、拍摄。

 

  于是之 1996年8月,北京 于是之先生小声嘀咕了一句:“别拍了,我不好看。”

  一部北京电影制片厂1952年摄制的黑白影片《龙须沟》让程疯子的扮演者于是之名满天下。1996年8月13日晚,首都剧场上演话剧《冰糖葫芦》,于是之先生带病参加演出。那天我在后台的化妆间拍摄完李婉芬,走到另一房间时看到了于是之先生,他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面朝门口发呆。我端起相机冲他拍摄,正想换个角度再拍时,于是之先生小声嘀咕了一句:“别拍了,我不好看。”我冲他抱歉地一鞠躬,快速离开了。我心里很内疚,仿佛伤害了他。一位让我敬仰的表演艺术家,在我为他拍摄的时候,他竟说自己不好看……但正因为我拍摄了,才使得他最后的真实影像——非舞台形象——定在了1996年8月13日,一代表演艺术家在剧院里的最后留影,他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他热爱的舞台和戏剧。2013年1月20日,表演艺术家于是之先生病逝于北京,享年86岁。

 

  罗大佑 1994年7月,北京 北京,我来了!

  1991年到1993年,几乎所有港台的大牌歌星都来到北京举办了自己的演唱会,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罗大佑能来啊。要知道,那时的罗大佑背负不少争议。1994年7月4日,我被邀请拍摄罗大佑。他只请了三四位媒体记者,目的是向媒体解释与王洛宾之间产生的误会。这张肖像是在罗大佑下榻的贵宾楼饭店抓拍的。后来,罗大佑终于要办北京演唱会和广州演唱会了,经过对京粤沪摄影记者拍的有关罗大佑的图片的仔细甄选,罗大佑最后确定我成为唯一媒体摄影师,全程拍摄他的排练演出。

 

  那年,我17岁,我真不认识“各种人才”

  韩寒 2000年11月,北京 2000年6月,北京作家出版社为17岁9个月的韩寒出版了21万字的长篇小说《三重门》,让这名文采横溢、思想自由,却因七门功课不及格而留级的学生声誉大噪,小说狂卖200万册,成为新中国1980年以来最畅销的文学类作品。《三重门》在社会上引起很大争论,从而引发舆论褒贬不一的“韩寒现象”。当年11月,央视邀请韩寒与三位很有名望的专家级人物“对话”。 未成年的韩寒在现场几乎没怎么说话,基本上都是三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侃侃而谈。韩寒表情凝重,偶有笑意,对三位长者,他没有表现出逆反的情绪,也没有如编导们所愿,发生舌枪唇剑的冲撞。只是在一位专家说着有关中国院校培养的各种人才时,韩寒突然把嘴使劲撇了一下,这一瞬间,有着韩寒个人强烈情绪表达的面部动作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我“拿下”。

 

  午饭后,张艺谋端着一只大水杯走到一个马路隔离墩旁坐上去

  张艺谋 1996年7月,北京,张艺谋在多次获得国际电影节大奖的同时,也引起了无数争议。有人批评他凭借揭露中国农村阴暗面、反映中国丑陋人性,到国际影坛上去获奖,有人说,张艺谋出身农民,也只能拍农村题材。1996年,坊间传出张艺谋要导演一部紧贴当下大都市现实生活的影片《有话好好说》,有媒体评述,张艺谋要用这部影片告诉大家,城市题材他一样能拍好。当年7月17日上午,我在凯宾斯基饭店的《有话好好说》片场拍摄。午饭后,张艺谋端着一只大水杯走到一个马路隔离墩旁坐上去,把水杯放在了脚下的地上,转头望向远处。

 

  最后的胶片,唯一的瞬间,带来全国大奖

  谭盾 1994年1月,北京 1994年1月9日晚,远走美国多年的谭盾第一次回到北京举办个人作品音乐会。就在一段音乐的高潮处,谭盾忘情地舞动双臂指挥乐队,我按下快门,卷片马达带过去一张照片,再拍,快门不动了——这是最后一张!等我麻利地换上胶卷,谭盾再也没有出现那样张狂动人的姿态。 就是这张照片,为我带来了全国性艺术摄影大赛的银奖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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