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原创
故乡的黄河滩

作者:宋帅 · 2017-09-01 来源:凯风网

  我的故乡,远离铁路、公路,城郭、商埠,繁华都市。那里没有名山大川,没有古迹胜景,也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条古老的黄河和一大片因河水多次漫延而沉积形成的黄河滩。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河上住.....”每每听到这熟悉的歌声,亲切、温暖之情便油然而生。我的家乡就在黄河岸边。  

  记忆中,古老的黄河滩是这样的:

  从秋后到整个冬天,大风起兮沙飞扬。从原野到村落,到处是黄土黄沙,树木是黄枝黄干。家家土墙土屋,人们穿的土布土衣。凄凉,苍黄,萧刹,清冷,没有一点生机。白天,老爷们儿闲散慵懒,三三两两聚在墙根,袖着手抽烟晒暖儿,天南地北胡喷乱砍。女人们则缩在家里纺花织布,缝衣做饭,弄儿哄女。

 

  四五十年前的黄河滩还经常是灾难滩。十年九淹。黄河一发大水,整个滩区一片汪洋。恰似灾难的泽国。庄稼被淹没,物什被冲走,有的房倒屋塌,有的牲畜被淹死。如此一淹一冲,洪水退后,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季的粮食泡汤了,果蔬没有了。靠天吃饭,天竟如此无情。老百姓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接着,就要靠国家救济过活。我的父辈们,就是靠经常吃国家救济粮长大的。

 

  现在,我参加了工作,隔三差五,也不断回到那黄河滩的故乡。不断发现它的变化、发展,富裕。尤其最近这些年,原来桀骜不训的黄河经过人们的调教,似乎变的温顺多了。往日经常肆孽的洪水也成了缓缓流向大田里的甘露。过去灾难连连的黄河滩,庶几变成了米粮川。产量不断攀升,亩产由三五百斤而七八百斤而上千斤。而且,这几年,国家扶贫政策优越,种田不但不再缴公粮,国家还给予补贴。乡亲们的灰头土脸差不多一扫静尽。

    

  春天,天气渐暖,大地吐绿,树木枝桠吐翠。桃花红,油菜花黄,麦田绿油油。早晨起来,女人们喂鸡喂鸭,生火煮饭。男人们伸着懒腰,搓着巴掌,开始收拾农什家伙,卯足了劲,要向大地开战要丰收。过不了多久,原野一片绿洲,空中风清气爽。风吹杨柳沙沙响,滩地肥沃庄稼壮。村庄里树木葱茏,牛羊哞咩。村民们或呼儿唤女,或吆狗赶猪,生气勃勃。“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晋。陶渊明《归园田居》)一早一晚,炊烟袅袅,饭香萦绕,飘散着浓厚的生活气息......而到麦收时节,人们则尤其喜悦而亢奋。割麦,运麦,脱粒,不亦乐乎。七八十斤装的小麦布袋,被小伙子们轻松一甩就上了肩。饱满的麦子哗哗地流到早就备好的粮囤里。人们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像灌了蜜。

 

 

  秋天,更是收获的季节,黄澄澄的玉米、大豆、谷子,大家一样一样地收啊,捶啊,运啊,像是有使不完的劲。花生、红薯、萝卜是晚熟作物,收获在最后,人们不紧不慢地挖着、刨着,笑着、叫着......。

 

  目前,我那历经多年贫穷的故乡的土地,不仅年年为国家输送着成吨成吨的粮食和农副产品,而且不断为城市输送着被称作“农民工”的一批又一批年轻的劳动力。

  

 

  至此,我反而觉得故乡的黄河滩有些陌生了。但不论怎样,那里总有一种我永远割舍不下的牵念和依恋。尽管,这些年来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少雄伟的山川,秀丽的田园,声名赫赫的古刹,美轮美奂的名城名屋。可在我的脑海里至今均非常淡漠。惟有我的故乡,那名不见经传故乡,尤其亲切。因为,那里有我熟悉的黄河,熟悉的村舍,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乡亲。有我儿时的伙伴,儿时的欢乐,儿时的足迹,儿时的企盼。当然,也有幼年生活的烙印,以及我成长的足迹。而且,所有这一切,在我的心田里,总是鲜活的,灵动的。它经常依稀浮现在我的梦境里,牢牢存留在我的回忆中。所以,不论人说它好也罢,歹也罢。可于我,一想到它,确总有几分温欣,十分亲切,诸多眷恋。

  版权声明:本文系凯风网独家稿件,欢迎广大媒体转载,请点击此处按要求转载。 

 

分享到:
责任编辑: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