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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几万里:跟随明朝探险家陈诚神游西域

作者:杨佳峰 · 2017-09-29 来源:凯风网

  陈诚,字子鲁(1365-1457),号竹山,江西吉水人,明洪武时中进士,授行人(掌管传旨、册封等事),后擢升翰林院检讨(掌修国史)。永乐初年,任员外郎,被公认为“邑之贤者”。就是说,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确实如此。陈家世代业儒,其父陈同以“壮游数千里,览山川之奇胜、郡之雄壮、人物之富盛”的经历,对陈诚影响至深,为他成就一番伟业找到了方向。

  陈诚不但学问文采突出,而且胆识过人。几乎在郑和七下西洋的同时,陈诚完成了五使西域的壮举。在永乐十一年(公元1413年)九月至十三十月,陈诚随使团从北京出发,经酒泉,出玉门关,行敦煌、月氏、高昌和车师故地。达蒙古、回鹘之部落,至哈烈城,往返历时三年。据《明实录》记载,这次西使产生了重大的政治影响。出使归来时,“西域诸国哈烈、撒马尔罕、火州、吐鲁番、失刺思、俺都准等处遣使贡文豹、西马、方物”。由于陈诚有修国史的经历,特别爱记录。于是,陈诚西使之后,就有了李暹合著的《西域行程记》、《西域番国志》等著作问世。这也得以让我们后人去跟随他去领略那时候西域的风情……

  陈诚一行出使哈烈的路线,由肃州(甘肃酒泉)西行出嘉峪关,渡流沙,直抵哈密。然后越火焰山,进入吐鲁番盆地。接下来使团并未尚传统的丝绸之路中道继续向西南前进,而是分南北两路西行。北路由李达率领,陈诚、李暹从南路走了一条与前人不同的路线。两路曾在伊犁河畔会合,又分道前进,后来在哈卜速再度会合,至此合为一路。

  陈诚、李暹没有尚丝路北道、中道西进,而是在北道、中道之间穿行,径直朝西,翻越天山山脉的阿达大坂,经巩乃其河畔到别失八里王马哈木驻地休整。然后越阿力麻里山口,渡伊犁河折向西南,绕过热海(即今伊塞克湖)西行,经达什干、沙鹿海牙、撒马尔罕,抵达贴木尔帝国沙哈鲁王庭所在地哈烈。从永乐十二年正月十三日至当年闰九月初一日,全程走了二百五十多天。

  正月的嘉峪关外,正是隆冬季节。陈诚《宿嘉峪关》诗道:

  朝离酒泉郡,暮宿嘉峪关。

  孤城枕山曲,突兀霄汉间。

  戍卒夜振铎,鸡鸣角声残。

  朔风抢白草,严霜冽朱颜。

  流沙远漠漠,野水空潺潺。

  借问经行人,相传古榆关。

  西游几万里,一去何时还。

  初出嘉峪关就感到了险途的危势。继续西行,看到的是“关外沙碛茫然”。“当道尽皆沙砾,四望空旷。”偶见古墙垣,梧桐树和草滩水溪。再往西行,入一平川,“并无水草,惟黑石磷磷。沿途多死马骸骨。北有远山,白日极冷。”“高低沙碛,绝无人烟,路径粗恶。”经行百余里找不到水,不时遇到水溪冻冰处,就取锅煮冰,以供人马饮用。便常常是“绝无水草,亦无冻冰,人马不得饮食”。

  最艰难的旅行,是穿越通往哈密的沙漠。陈诚在《过川谣》一诗中,写下了涉“古之瀚海”的感受:

  自从奉使西入胡,胡地迥与中华殊。

  漠漠平沙连断碛,人烟草木无纤须。

  黑石磷磷穷远眺,恍若空原经野烧。

  寒日凝辉铁色明,朔风卷地龙鳞邹。

  五里十里无程期,远山近山相参差。

  行行自卯将及酉,我心载渴还载饥。

  杯泉杓水求不得,且向道旁少休息。

  马带征鞍卧软沙,人拥毡裘坐终夕。

  仰看斗柄昏建寅,离家已是秋复春。

  荒漠沙碛,朔风飞卷,忍渴忍饥,鞍马劳顿,个中若楚,溢于言表,严酷的自然景象,跃然纸上。

  出星星峡,到了古伊州哈密地界,眼前出现了另一番景象,这里水草茂盛,果木婆娑,“天气融和三月侯,恍疑风景似中原”。“荒村漠漠连天阔,众木欣欣向日荣。”不仅如此,还有“一弘浅碧清香”,“饮之似尝甘如醴”,更有“灵凤景星争快睹,壶浆箪食笑相迎”,受到哈密使人的热情迎送。

  接着,陈诚一条要经伊西道穿越南湖大戈壁,向柳中城(今鲁克沁)进发,这又是一段恶途险道,“向西北行,入大川,绝无水草”。沙丘一个接着一个,“云皆风卷浮沙碛起”。“马匹过此,死者居多。若遇大风,人马相失。道旁多骸骨,且有鬼魅,行人晓夜失侣,必致迷亡,夷人谓之瀚海。出川至流沙河,河上有小丘,云风卷流沙所积”。

  穿越戈壁沙漠的滋味,陈诚一言以蔽之:“客行西域地,惟道此途艰”。

  然而,面前的情景使他眼睛一亮:“道北有山,清红如火。”赫赫有名的火山应前面,此刻他已身临吐鲁番盆地其境了。

  给陈诚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吐鲁番盆地的热。他在《火焰山》一诗中写道:

  一片青烟一片红,炎炎气焰欲烧空。

  春光未半浑如夏,谁道西方有祝融。

  他们先是到鲁陈诚(即汉唐时之柳中,今名鲁克沁),“城方二、三里,四面多田园,流水环绕,树木阴翳。土宜穄麦、麻、小枣、甜瓜、葫芦为属。有小葡萄,甘甜而无核,名曰镇子葡萄。土产棉花,能为布而?薄。善酿葡萄酒,畜牛羊马驼,气候暖和,人民淳朴。有为回回体例者,则男子削发,戴小罩刺帽,妇女以白布裹头。有为畏兀尔装束者,男子椎髻,妇人蒙以皂巾,垂髻于额,俱衣服。方音皆畏兀尔语言,火州,土尔番、鲁陈三处,民风土产,大概相同”。

  陈诚的这段记述情发于衷,娓娓道来,将吐鲁番盆地的山川形势、气候物产、居民民族、风土人情、语言服饰,皆尽概括其中,真实而形象,具体而生动。如此,陈诚仍意犹未尽,又写了《鲁陈城》诗一乎,对此地风物赞叹得淋漓尽致:

  楚水秦川过几重,柳中城里遇春风。

  花凝红可燕脂浅,酒厌葡萄琥珀浓。

  古塞老山晴见雪,孤城僧舍暮闻钟。

  羌酋举首遵声教,乃国车书一大同。

  当他来至被称为火州的哈剌和卓时,高昌国时佛寺林立、香火隆盛的情景已被败落的寺垣、荒城的断壁所代替。“城方十余里,风物萧条,昔日人烟虽多,僧堂佛寺过半,今皆零落”。如陈诚诗中所吟:

  高昌旧治月氏西,城郭萧条市肆稀。

  遗亦尚存唐制度,居民争睹汉宫仪。

  梵官零落留金像,神道荒凉卧石碑。

  征马不如风土异,隔花犹自向人嘶。

  陈诚一行在崖尔城(交河故城)看到的情景,也是旧寺残破。居民可有百家。在交河城北百余里,“有灵山,相会为十万罗汉佛涅槃之处。近山有土台,高十余丈,云唐时时新筑,台旁有僧寺。”这已临近天山深处,仍能见到幸存的佛寺。

  陈诚一行攀上崎岖山路,登临一座高崖,只见崖下峦群列,“土皆赤色,细软虚浮,峰峦秀丽,分布行列,土上有白石成堆,似壁玉而轻脆。堆中有灵骨,开头其真,坚硬如石,文缕分明,灵骨不朽者,罗汉之所遗。”当他们顺着一峡谷南下,又登上一个石崖,见“石中有石笋如人手足胳膊之状”,令他们耳目一新,惊喜万分。又继续南行,山坡赤色土中也有白石成堆,“莹洁如玉,高出地上三四尺,云此为辟支佛涅槃之处。”陈诚再三记述灵山佛邮票,从当地民众把自然地貌的奇特山石附会为十万罗汉涅槃处,反映了西域民众想像天才和妙趣横生的浪漫情调。周行群山约二十余里,“悉皆五色砂石,光耀灼人,四面峻壑穷崖,千态万状,不可胜记,草木不生,鸟兽稀少,真是灵境也”。这异域独特的自然景物,使陈诚一行赏心悦目,大开眼界。

  然而,天山并非是一味地呈现怡人风光,还有风雪严寒,千岭万壑。使团一行常在草滩、山石中过夜。“夜大雪”、“复大雪”、“路上雪深数尺”、“雪中安营”、“令人踏雪寻路”。等记载。在陈诚日记中多次出现。

  使团是绕过托克逊,经阿拉沟西行进的。经过科隆达坂,至乌拉斯台河西北山峡的杏仁达坂,进入巴音而鲁克,过阿达达坂,经那提提,渡巩乃斯河,到达伊犁地区。

  所经天山达坂,都是极为险峻的,千沟万峰,雪雾弥温,忽上忽下,如樊天梯。正如陈诚《过打班》诗中所云:

  四月阴山雪未消,山行锋若陟岧峣。

     才踏鸟道穷三峡,又蹑丹梯上九霄......

  陈诚所经之地,是巍巍天山最险要也最精彩的地段。景色壮美、雄浑,是一派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人间仙景。然而,作为旅行者身临其境,感受到的现实环境还是荒冷、恐怖和难以忍受的艰辛。陈诚在《阴山雪》诗中,写出了他刻骨铭心的感受:

  使节西度阴山来,愁云积雪常不开。

  荒原野径空寂寞,千峰万岭高崔嵬。

  行行早度阿达口,峡险山深雪犹厚。

  官马迷途去去难,客衣着冷重重透。

  肌肤冻冽手足皴,玉楼起粟银海昏。

     军士唏嘘动颜色,天光暗淡凝寒氛......

  天山北麓的伊利河谷地区,则是沃土广阔、林荫密布、草原无垠、物产丰饶的丰庶之地。使团在阿力麻里附近渡口渡伊犁河,过克特眠山口,往热海(伊塞克湖)方向行进。

  经过撒马尔罕以东的沙鹿海牙时,陈诚一行遇到了一条名叫火站的河,水势湍急,只有架了浮桥或乘小舟才可通过。陈诚有《沙鹿海牙城》的诗记云:

  山势南来水北流,水边城过倚山丘。

  野人扰乱迎天使,官渡纵横系客舟。

  万里严城沙塞远,千年遗事简编留。

  蒹?两岩风萧瑟,又送寒声报早秋。

  往西去有一大川,二百余里无水,偶有水处但多碱,牛马饮之,“必多致损伤”。他们还遇到一种臭草,臭气逼人。但又有一种小草,“枝干丛生,遍身棘刺,叶细如蓝,清秋露降,凝结成珠,缀于枝干甘如饧蜜,可熬为糖”。陈诚喜爱之,谓之“甘露”也。

  撒马尔罕,是一个令人心驰的地方。崛起于两河流域的帖木儿,正是以撒马尔罕为中心建立了强大的帝国,并以辉煌的建筑装饰了他的国都。陈诚到达时,驻守撒马尔罕的总部阳帖木尔的嫡孙哈烈国王沙哈鲁的儿子兀鲁伯。兀鲁伯是一位数学家和天文学家,也是一位虔诚的穆斯林。陈诚应邀进入兀鲁伯的果园,就看到“巍巍金壁?高台,窗户玲珑八面的开”的雄伟建筑,还有“金鞍骏马雕裘,宝带珠璎锦臂鞘”的王者气象。人们用伊斯兰教礼仪向明使问好,用手抓饭来招待远方来客。

  陈诚在撒马尔罕巡礼,这里地势宽平,山川秀丽,田地膏膄。城东有河北流,王城依平原而建,六面开门,深濠护城,背面还有子城。城内人烟众多,街巷纵横,店肆稠密,各路客商多聚于此,货物众杂,多为外地所产。城东北有一所清真寺建筑精美,廊柱皆用青石,记得镂尤工,四面有宽敞的?廊,讲经台设在中堂。那些经卷都用羊皮包裹,文字以金泥书写同。街市繁华,民人秀美,工巧多能,有金、银、铜、铁、毡等制品,也都十分精致。城里城外,到处是杨、榆、柳、桃、杏、梨、李、葡萄、花红、野芳树香,美景宜人。难怪,撒马尔汗的突厥语意即为肥沃富饶。

  哈烈城,这是陈庆一行万里跋涉的终点站。对陈诚来说,哈烈已是三度造访之地,所以他对这里的人文景物、地理出产不仅熟悉而且充满了感情。

  使团应邀与国王会见,陈诚进入王城,见房屋不用栋梁陶瓦,全以砖石垒砌而成,势若高台。墙壁窗牖装绘金碧琉璃,门扇刻着花纹,还以骨角镶出图案。地上铺着华美的地毯。屋旁还设有彩乡的帐户,是为燕寝之处。房中设镀金床,上铺被褥数重。不设椅凳,人们席地盘腿而坐,保持着游牧民族传统的习俗。

  国王沙哈鲁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穿着窄袖衣和套头衫,外罩白色长袍,以白布缠头,国人皆称之曰锁鲁檀(苏丹)。“凡相见之际,略无礼仪,惟稍屈躬,道撒马力。”哈烈国的礼节一般都是躬身之抚胸道“撒力马力”(阿位伯语“沙拉木力空”,问好之意),或握手,或相拥抱。“凡聚会之间,君臣上下,男女长幼,皆环列而坐”。

  在哈鲁国王的案值上,“饮食不设匙筯,肉饭以手取食,羹汤则多以小木勺汲饮......,惟酒壶台盏之类则用金银”。这次宴会给陈诚留下的记忆是多“甜酸油腻之味”。教义虽禁酒,然国王宴上似可破例饮酒。

  使团在国王宅邸受到沙哈鲁的隆重欢迎,显示了两国关系加速升温。陈诚诗记其盛:

  乔木秀木隐楼台,毡殿毯庐次第开。

  官骑纵客花外入,圣恩旷荡日边来。

  星凤至处人争睹,夷貊随宜客自栽。

  才读大明天子诏,一声欢笑动春雷。

  主翁留客重开筵,官妓停歌列管弦。

  酒进一行陈彩币,人喧四座撒金钱。

  君臣拜舞因胡俗,道路开通自汉年。

  从此万方归德化,无劳征伐定三边。

  宴会上只有“尊者”可以饮酒,进酒一轮后,就纷纷拿出钱币、珠宝,分散四座或向前向后撒,众人抢携带,喧哗叫笑,极尽欢乐。

  宴会的内容和形式热烈而繁褥,但官方行文却很简便。国中不用印信,国王以下,凡施行施教事只用小纸一方,上面直书事体,各用花押印记,即可奉行。

  国中不可用刑法,很少见到词讼。若有伤人命案件哪有不过罚钱若干,或罚以鞭挞。但对酒梦游最严,民间饮酒者也以皮鞋处置。该国风俗是“不祀鬼神,不立庙社,不春宗祖,不建家堂,惟以坟墓祭祀而已”,按照伊斯兰教义,望西礼拜,并恪守斋月,白天不得饮食,至日落方进饮食。每逢一年开斋之际,举行射胡芦的游艺活动,将胡芦挂在高竿之上同,中藏白鸽一双,善射者跃马射之,以射破胡芦白鸽飞出者胜。陈诚对这一民间娱乐形式颇感兴趣,还专写《射胡芦》一诗以记之。

  哈烈城的市井街坊,排列两旁,上拱覆篷,或以砖石搭建,开天空采光,夏天不怕日晒,雨天也不必张盖,店铺各分其类,如弓矢鞍辔之属,马驼牲畜专市,服装也各为一行,不得掺杂,很少发生纠纷。城市人家少见炊烟,饮食大都从店铺购买。所以市肆夜不闭门,烧灯炮灰烛营业。国人服饰喜欢鲜艳色彩,即使所乘马骡鞍比辔,也要以金银彩色装饰,铺以花毯,悬以响铃。富家子北俱系翡翠以装饰衣袍,珍宝缀成腰带,刀剑的鞘均饿以金玉珠宝,光华四射。

  陈诚对哈烈国的地理方位、山川形势、气候物产、建筑风格、国家管道、街场贸易、风土人情、宗教习惯、奇闻趣事,都作了详细记录。他还特别记述了哈烈国的两种特产,一是狮子,二是蔷薇露。

  狮子生长在阿姆河边芦林中,人们在狮子初生时取而养之。若至长大,则性资刚烈,难以驯服。陈诚咏狮子诗曰:

  曾闻此兽群毛长,今见其形世不常。

  皎皎双瞳秋水碧,微微一色淡金黄。

  威风稍震惊犀象,牙爪轻翻怯虎狼。

  自古按图收远物,不妨维挚进吾皇。

  哈烈国出产的蔷薇露,引进陈诚极大兴趣。他曾在《太平广记》上看到过大食国向中原进献花露点水的记载。这次出使哈烈,正值春夏之交,是蔷薇盛开的时节。陈诚看到家家户户都种植蔷薇,花色鲜红,香气沉重。人们彩摘后置于几上,其味稍减,则收入瓶缺罐之中,如作烧酒之法,蒸出花汁,滴出水来,再以瓶罐貯之。或以调酒浆,或以洒衣裳,香气经久不散。陈诚认为,“凡合香品,得此最为奇妙也。”所以十分喜爱。

  这些轻松愉快的描写,只是陈诚艰若卓约漫漫长途中的暂短歇息,那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那终年银装的冰雪雪岭,那野兽出没的荒山野林,那急流险滩、悬崖峭壁,那废弃的古堡,那散落人和兽的尺骨,这才是陈诚西域之行水乐章的主旋律。他也发出这样的感叹:

  绿野草铺茵,空山雪积银。

  四时常觉冷,六月不知春。

  白发添衰心,青袍恋老身。

  到家论往事,骇杀故乡人。

  一种乡心归燕的渴望,不时在他孤寂的内心升腾。他经受的长途跋涉,艰难险阻,是对他生命极限的极大挑战,他不止一次地战胜了这种挑战。

  不仅如此,他以《西域行程记》、《西域番国志》及大量诗文,记下了对西域的深刻认知,其文斐斐,其情切切,其事凿凿。这些著作诗文,是陈诚在西域长期旅行中的亲历实录和现声慨叹,读来如身临其境,真实生动,亲切感人。这是他作为旅行家深入探察的结果,也是他常识渊博的和才情勃发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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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草原石人 青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