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1年春节联欢晚会赵本山的小品《卖拐》成功演出后,“忽悠”一词一夜之间风靡于大江南北,流行在长城内外。赵本山一出场,高秀敏大声地喊道:“大忽悠大忽悠”,这是笔者第一次听到“忽悠”一词,当时在大脑里搜索几次也没有发现她说的是哪两个字。时隔两三天后,笔者在报纸上第一次读到“忽悠”一词,那时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怎么是这2个字?
“忽悠”是方言,《现代汉语词典》解释是:(方)晃动:大旗叫风吹的直~|渔船上的灯火~~的。根据小品里语境来判断,忽悠是骗人的意思,无论是它出现之前还是之后,字典里都没收录这个意思。许多方言有读音没字形,如南京、安徽芜湖等地用来表达聊天、唠嗑的字读“shao”,那么“shao”字怎么写呢,南京写成“韶”(见2011年4月25日《现代快报》),芜湖写成“勺”,究竟用哪个呢,我没有研究过。现在根据我的了解,“忽悠”一词是有毛病的,为了弄清这个,我们先把这个词的2个字做一些梳理。
忽:(动)形声。从心,勿声。本义:不重视;忽略。
同本义:忽,忘也。——《说文》
忽,轻也。——《广雅·释诂三》
奈何而忽。——《汉书·食货志》
忽于小过。——《汉书·王嘉传》
忽于道德。——《汉书·东平思王宇传》
不可忽也。——《聊斋志异·促织》
通过上面“忽”几组解释可以看出,没有一组与“说‘功’”有联系的,既然动词不行,不妨再看看副词。
〈副〉忽然,突然 。
忽逢桃花林。——晋· 陶渊明《桃花源记》
路转溪头忽见。——宋· 辛弃疾《西江月》诗
忽闻客大呼。——明· 魏禧《大铁椎传》
忽一人大呼。——明· 高启《书博鸡者事》
上面的几组副词也没有那个能与“话语”有联系。“忽”古今的字意没有多大差别,基本是差不多的,通过分析,不难看出,我们现在说的“忽悠”的“忽”是不能成立的。那么,“忽”不能用该用什么字呢,经过分析,用“呼”最适宜。下面我把“呼”做个浅析:
喊:~喊。~声。~吁。~天号(háo )地。
唤,叫:~唤。~叫。~应。~朋引类(招引同类的人,共同做坏事)。
往外出气,与“吸”相对:~气。~吸。
象声词:~地跳起来。
“忽悠”人的事靠的就是“嘴功夫”,“呼”每个义项都离不开“嘴”,蒙骗之术需要用嘴来呼喊呼叫的,特别是义项②~朋引类(招引同类的人,共同做坏事)不是对“忽悠”最好的诠释吗?
说完了“忽”,我们再来说说“悠”。
悠〈动〉
(形声。从心,攸( yōu)声。本义:忧思)
同本义
悠,忧也。——《说文》
悠,思也。——《尔雅》
悠悠我里。——《诗·小雅·十月之交》。注:“忧也。
”悠悠苍天兮。——《楚辞·初放》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诗·周南·关睢》
西北秋风至,楚客心悠哉。—— 南朝梁· 江淹《杂体诗三十首》
又如:悠然(忧伤的样子);悠忧(忧伤)
摇摆 。如:猴子从一个树枝悠到另一个树枝,穿过了密林;往上一悠,就举起来;悠搭(方言。摇晃,摆动)
做事从容不迫
听安老爷这等说,便道:“喂!你悠着点儿,老头子!我一个出家人,不当家花拉的,你叫我那儿养小子去呀?”——《儿女英雄传》
从以上的对“悠”的例文中不难看出,“悠”的历史可谓是久远了,虽然它的文化久远,但是它不像有些字一样,古今的意义差别很大的,五个例文,时间跨度很长的,是没有发现“悠”有“不良”的记录,据此,“忽悠”的“悠”也是不能要的。
“忽”可以改成“呼”,那么“悠”用哪一个来替换呢,根据我的分析,用“诱”为什么要用它,下面再把“诱”,做个分析:
诱(动)
(形声。从言,秀声。字本作“羑”,羑,诱导。本义:教导;引导;劝导)
同本义
诱,引也。——《广韵》
不诱于誉,不恐于诽。——《荀子·非十二子》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论语·子罕》
如:诱动(劝诱打动);诱训(诱导教诲);诱进(诱导进取)
引诱
无诱于势利。——唐· 韩愈《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
盖以诱敌。——《聊斋志异·狼三则》
又如:诱兵(战争时诈败以引诱敌人中计的士兵或引诱敌兵);诱敌(诱引敌人进入埋伏的地方)
向导,引路
步及骤处兮,诱骋先。——《楚辞·招魂》
又如:诱接(招引接纳;诱纳);诱协(利诱协迫)
诱骗
彼美郦生,既为交亲,诱袭军印,岂无他人。—— 唐· 吕温《繇鹿赋》
又如:诱略(诱骗,掠夺);诱狎(诱奸);诱哄(诱惑哄骗);诱巧(以狡猾手段欺骗人)
上面共举了九例,除了1、2、6三项是中性词外,其余的全是贬义词,尤其是第七个义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赵本山不是用了欺狂、诱骗的手段把拐买出去的吗?所以“悠”改“诱”为宜。
综上的浅析,根据《卖拐》中的情节,笔者,“忽悠”宜改作“呼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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