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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痰内涵丰富 被林语堂誉为“国粹”

2014-11-25 来源:光明网

吐痰内涵丰富 被林语堂誉为“国粹”

  在西方,吐痰被建构为不文明行为是从19世纪末开始的

  英国普利茅斯大学社会学教授罗斯·孔伯(Ross Coomber)目前的课题是关于吐痰的社会学研究。5月,他自费到中国、日本、韩国、印度、印尼、马来西亚等亚洲六国进行调研,有了一些有趣的发现:在中国、印度和韩国,吐痰行为很普遍。印度人爱嚼槟榔,嚼槟榔要吐汁,因此在印度无论男人女人穷人富人都会吐痰,他们吐在街上、墙上、垃圾箱里、下水道里。在韩国,吐痰的大部分是男人,他们经常一小撮人聚在街上垃圾箱旁抽烟,然后把痰吐在垃圾箱或下水道里,但很少直接吐在地上。而在中国,如果是在上海陆家嘴这些商业中心,人们不会随地吐痰,但在火车站广场或乡村就毫无顾忌。

  罗斯·孔伯认为,不应预设性地把吐痰视为“极其恶心的”,这种行为背后有着历史的、文化的因素。事实上,在西方,吐痰被建构为不文明行为是从19世纪末开始的,此前人们也肆无忌惮地吐痰;而在很多国家,吐痰是一种生活方式。“在中国,很多人认为吐痰是排出身体的毒素。以亚洲文化来看,西方国家的人将喷嚏打在手帕上,然后放进口袋里,这更恶心,比吐痰还要糟糕。”

  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吐痰都有着丰富的内涵

  在汉语中,跟“吐痰”或者说相对程度轻一些的吐口水相关的动词有唾、啐、吐、呸、咳等。人家往自己脸上吐口水,不擦掉而让它自然干掉,这叫“唾面自干”。把口水吐在手上,然后跟对方握手,表示达成协议,这叫“唾掌而决”。李白有诗句“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民国时马寅初讲课讲得“唾沫横飞”,以至于一些坐在前排的学生说“听马先生上课,要撑把雨伞”,可见唾沫漫天不但不惹人厌,还是雅事。而女子刺绣时,停针换线、咬断绣线时,口中常沾满线绒,随口吐出,俗谓“唾绒”,也是可以入诗的,南唐李煜《一斛珠》词云:“绣牀斜凭娇无那,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

  所以林语堂在《吾国吾民》中把吐痰视为“国粹”:“那吐痰的动作普遍有三拍,起先二拍是准备那最后的一吐的咳嗽与扫喉咙的声音。那最后的一吐是一种急而强的声音作出来的,是慢板后的急眼。如果吐痰吐得合乎美学,我倒委实不介意细菌会因此而播散到空气中去,因为我曾亲受过这种细菌,而没有觉到对我的健康上有什么显著的影响。”也因此,痰盂(也叫唾壶,小一点的叫痰盒)一直是中国人的必需品。唐鲁孙在《也谈痰盂》一文中写道,当年无论大宅小户,凡是来客起坐的地方总有一只或一对痰盂,以供客人痰嗽或磕烟灰之用。冠冕人家大厅正中炕床之前,一对二尺多高银光晃耀的白铜痰桶是不可少的用具;普通人家,也得有一对蓝边白搪瓷的摆着,少了它就好像短点什么似的。传教士福开森曾盛赞:“中国人用痰盅吐痰实在高明,如果怕不卫生痰盂里洒点消毒药水,再加上个盖子,岂不是尽善尽美了吗?”

  而吐痰本身,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有着丰富的内涵。就像罗斯·孔伯所说,在很多地区的文化里,吐痰表现为一种男子气概。中国人的“唾弃”就不必说了,在欧洲,年轻男孩凑在一起吐痰,表示自己有力量,已经长大了。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罗丝要求杰克教她吐痰,她要“像个男人般吐痰”。“有合乎礼义廉耻的新生活,就从不乱吐痰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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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青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