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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岁的张九龄 写下这首望月怀远 成千古名篇

2022-05-28 来源:腾讯文化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胸怀宽广的张九龄,告诉我们,人世间的真情,不会被距离隔断。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季节,它们不会为了取悦谁,而改变本性。

兰草在春天绽放幽香,桂花在秋天香飘十里。山中的隐士,有花香为伴,就已知足。屈原曾说,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被贬后依然洁身自重的张九龄,在诗中说,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张九龄被称为唐代名相,他是张良之后,自幼聪颖好学,13岁就能写出好文章。当时,广州刺史王方庆非常欣赏他的才华,认为他日后一定能有所作为。

 

张九龄风度翩翩、气质优雅。以至于在他去世后,唐玄宗对于宰相推荐之士,总要问一句,风度得如九龄否?你看,张九龄成了玄宗皇上心里的那杆秤。

在他六十二年的人生里,他任人唯贤,重用有能力之人。他从不趋炎附势,更不徇私枉法。他正直敢言、坚守原则、凡事秉公处理,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开元之治的成绩,也有张九龄的心血和付出。

张九龄眼光深远,善于识人。安禄山第一次进京拜见九龄,明察秋毫、心思细腻的九龄,发现安禄山是个奸诈之人,因此判断他日后会作乱,危及国家。后来,安禄山犯了军法,当时任职宰相的张九龄,毫不犹豫地在奏文上批示,将安禄山斩首。但是唐玄宗没有同意,从此留下隐患。

 

张九龄

张九龄对玄宗皇帝说过,安禄山这个人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可惜玄宗皇上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当安史之乱的战火爆发,玄宗仓皇逃至蜀地,面对如此狼狈的处境,回想起当日九龄的忠言,失声痛哭。而后派人去曲江祭奠这位贤相。

唐玄宗听信李林甫的谗言,将张九龄贬至荆州,曾经的丞相,如今成为荆州长史这样卑微的官职,两鬓白发的张九龄,回首往事,涕泣沾襟,写下《感遇十二首》,发人深省。

他在诗中一语双关,通过丹橘自有岁寒心,来表明自己的心志。江南的橘树,即使在冬天,也绽放出一树翠绿。其实,不是因为江南气候温暖,而是它们本性耐寒。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这说的,何尝不是他自己呢?张九龄位居丞相,从未因环境险恶而闭口不言,而是坚守本心,仗义执言。回想当日,唐玄宗过生日,满朝文武大臣,极尽讨好奉承,唯有张九龄,送给玄宗皇帝亲自撰写的《千秋金鉴录》,规劝其励精图治,以国事为重。

 

张九龄

可惜,张九龄的一番苦心,没有被玄宗皇帝重视。在偏远的荆州,他不禁感慨:抱影吟中夜,谁闻此叹息。已经五十五岁的他,远离故乡,想念亲人,写了这首《望月怀远》,成为千古名篇。今天,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这首诗。

《望月怀远》张九龄 唐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首句“海上生明月”,诗人从写景入手,看似朴素平淡,却开阔宏大,意境深远。淡极始知花更艳,看起来不起眼的桂花,却香飘十里。郑板桥写雪,以数字起笔,笔锋一转,一句飞入梅花都不见,顿时令人眼前一亮。

于无声处见惊喜,是很多诗人都会用到的写作手法。诗人在另一首诗中说,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谢灵运在诗中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都是一样的道理。

辽阔的海面上,一轮明月冉冉升起。面对如此美景,诗人的内心无比感慨、他由己及人,联想到天下所有思乡的游子,此刻也和自己一样,望着天上一轮皓月,心怀故乡,惦念亲人。

 

张九龄

“天涯共此时”,诗人借景抒情,诗中的意境与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异曲同工之妙。谢庄在《月赋》里说,隔千里兮共明月,与张九龄的诗意,也有几分相似。诗词赋,这三种不同题材的咏月感怀,各有千秋。

而张九龄的这句天涯共此时,让人眼前一亮,一千多年来,广为传颂,成为经典。诗人浑然天成的风格由此可见一般。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有海上明月共潮生的诗句,张九龄引用并升华了主题。

诗的颔联,“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情人,指诗人自己,也有一种说法,指诗人的亲人。诗人遥望故乡,思念家中亲人。遥夜即长夜,怨遥夜,抱怨夜太长。竟夕,即通宵,意为一整夜。其实,不是夜太长,而是因为思念,彻夜不眠。

 

张九龄

诗的颈联,“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此处与上联相呼应。诗人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窗户洒落房间,银色的光芒让人心生怜爱。看来,从古至今,月光最善解人意。怜,意为爱怜,指月光温暖人心,让人爱怜。滋,意为沾湿,深夜的露水打湿衣袖。

灭烛怜光满,诗人没有明写月光之美,而是借月光之满烘托如水的月色。夜已深,原本打算休息的诗人看到窗外的月亮,庭院中树木,睡意全无。他披上外衣,在院中徘徊。

诗的尾联,“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诗人意犹未尽,让读者有继续读下去的想法,又如余音婉转的琴音,让人回味无穷。

诗中的盈,意为满,盈手,即双手捧满。月光如此美好,却捧不住月色,更不能以此相赠。诗人的灵感,应该来自陆机的诗句:照之有余晖,揽之不盈手。诗的最后,浪漫唯美,遥远的故乡,遥远的亲人,心中感念的一切,既然无法与月光相赠,不如在梦里相见吧。

 

张九龄

作为唐代贤相,张九龄以诚待人,言出必行。他说要去山中拜访朋友,哪怕山路崎岖,路上堆满积雪,也不会推辞,而是欣然前往:不辞山路远,踏雪也相过。

他笔下的思念,含蓄浪漫,婉转动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他的这首望月怀远,流传了千年。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感动一代又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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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