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玲,现在是包头市职业高中的计算机教师。我的妈妈原来也是老师,如今已经退休在家。我妈妈的家是一个大家族,妈妈的姐妹很多,我从小就在这个大家族的环境中长大。什么“大姨妈、二姨妈、大舅、表姐、表弟”等等一大堆亲戚,叫我有时都分不清谁是谁。这其中“大姨妈”是我们这个家族的骄傲,也是最疼爱我的亲人之一。但后来“大姨妈”却成了我们家族最忌讳的话题,特别是在姥姥的面前,我们都不敢提起大姨来。因为这个曾让我们家族骄傲的人及其家庭,却由于大姨修炼法轮功而上演了一幕人间悲剧。至今悲剧虽然结束,但令人心碎的痛感却挥之不去……
一、 令人羡慕的家庭
我的大姨叫张敏,1957年生人。大姨不但有文化,而且长得特别漂亮,又会打扮,站在那里叫人眼前一亮。大姨还天生的一副金嗓子,歌唱得特别好,大家都说大姨象某个女明星。而大姨本人又聪明能干,不但会持家,而且天生是做买卖的好手。她和大姨夫是我们当地最早发家致富的家庭,他们育有一女一子,住着二百多平米的大楼房。大姨家的生活幸福美满,叫我们好生羡慕。而姥姥生有4个女儿和2个儿子,大姨妈对姥姥很孝顺,还給姥姥买了房子。所以,过去一提起大姨,我们这个家族的老老少少就都赞不绝口,而姥姥和姥爷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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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大姨和大姨夫先到大姨夫的老家河北张家口做买卖,开始做点小生意,大姨和大姨夫脑筋活络又勤劳肯吃苦,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每年回来探亲大姨都会给我们买好多好吃的,大姨、大姨夫穿戴入时,表姐和表弟给我们分享他们好多的玩具,我们都很羡慕大姨一家。后来,大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1997年夏天,大姨他们一家返回包头开店,还让二姨去帮助他们家帮助打理生意。
二、 大姨拉上二姨练了法轮功
1998年过年期间,我们这个大家族来了一次大团聚。大姨家请我们家和其他姊妹的家庭到福聚楼大饭店会餐。家族里来了老老少少二十几口人,气氛非常热闹。吃饭间大姨给我们介绍这几年的买卖盛况,突然说这一切“福报”都是“师父”给的。“师父”是谁呀?我们大家莫名其妙。大姨夫在一旁解释说:张敏现在是“法轮功”弟子,她们的“师父”叫李洪志,是一个气功大师。又说家里的买卖好坏其实与“法轮功”没有什么关系,钱是我们自己辛苦挣来的,又不是李洪志给的。哪知大姨听了非常不高兴,差点跟大姨夫吵起来。后来姥姥不让他们说了,大家又开始说起了别的话题。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了大姨练“法轮功”的事。事后,听妈妈讲大姨又给姥姥家买了录放机,还有“法轮功”练功的录像带。大姨是想让姥爷、姥姥也学练“法轮功”,说什么“修炼大法”可以包治百病,让老人家延年益寿。后来又听说姥爷、姥姥没有同意练功,这让大姨好生失望。而我当时正值刚上初三,我更关心大姨家的两个孩子(表姐和表弟,表姐上高二、表弟上初二)能不能和我成为好朋友,我们可以在一起好好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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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练上了法轮功,可这件事当时我们并没有当回事。不久,二姨到了我们家,她和我妈妈说她也开始跟大姨学着练功了。原来,二姨帮大姨打理生意,每天见大姨打坐练功,感到好奇。大姨就告诉二姨说练法轮功是“一人练功、全家受益”,女人还能越来越年轻漂亮。这样二姨也被大姨拉入了法轮功修炼中。她们是怎样具体修炼的我不知道,只听二姨说又要练功又要学法,还说什么“真善忍”是宇宙大法,修炼好了就能成神成佛。我告诉二姨这些都是迷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佛,那些不过都是神话故事而已。但二姨瞪我一眼说:你小孩子懂什么?不许瞎说。我向二姨吐吐舌头就走了,我才不稀管她们大人的破事,她们都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可后来大姨和二姨还想让我妈妈也学法轮功,我知道后坚决反对,我妈妈也说没时间学练功。因为我妈妈是小学教师,还当着班主任,多亏妈妈没有跟着两个姐姐学法轮功。
三、不听劝的大姨和二姨被拘留了
1999年7月,政府依法取缔了法轮功。我们全家知道后都非常震惊。妈妈赶紧给大姨、二姨打电话 ,叫她们立刻退出法轮功组织。哪知道大姨在电话那头和妈妈争执了起来,我看见妈妈气得脸色煞白,把手机一下子摔到沙发上。又过了几天是星期日,大姨夫和二姨夫把妈妈她们都叫到了姥姥家,说是商量应对家族的这两个女人练法轮功的事。这些大人在姥姥家一直呆到晚上还没有回来。我吃过晚饭后,就跑到姥姥家想看看热闹。谁知进门后,满屋子都是烟,只见大姨夫、二姨夫和大舅们在厅里拼命地吸烟,却不见我妈妈和大姨、二姨她们。我正要问是怎么回事,突然从姥姥的卧室传来嚎啕大哭声。我跑进一看,见妈妈正给姥姥捶背,姥爷站在一旁劝着什么。姥姥一边哭着一边说:“叫她们练去吧,这个家没有这两个死鬼,叫她俩别进这个门。”原来,把家里的大人召集在一起是姥爷的主意,姥爷、姥姥是想让大家好好劝劝两个女儿,希望她俩退出法轮功。哪知道大姨执拗得很,拉着二姨跟姥爷、姥姥吵了起来。大姨夫、二姨夫和舅舅的话她们都一概不听。大舅冒火了,上前踢了他姐姐一脚,结果大姨和大舅就动手撕扯了起来。最后大姨放下狠话,说大姨夫要是反对大法可以离婚,说完就拉着二姨走了。本是想劝说两个姊妹,结果大闹了一场而无果。
2000年过大年时,我们这个大家族没有在一起团聚,原因就是两个姨姨不放弃法轮功,大姨不愿意跟我们这些“常人”见面。三月份我开学后不久,听妈妈说大姨和二姨把生意扔下不管,而跑到北京为她们的“师父”去“护法”了。这一下可急坏了姥爷和姥姥,老人叫大姨夫和二姨夫赶快去北京把她俩找回来。妈妈说北京那么大,这可去哪儿找? 我出主意说:去天安门肯定能找到。电视上不是说了嘛,法轮功坏蛋就去天安门捣乱。让两个姨夫准备好绳子把她俩绑回来就行。然而,没过几天两个姨姨被公安局的民警送回来了。
这件事让我们的家族觉得很丢脸,姥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得过奖章。现在自己的女儿参加邪教不思悔改,这让老人很生气。后来姥爷大病了一场,二姨跑到医院在姥爷面前哭了半天,说已经知道了法轮功是邪教,保证不会再练功了。二姨在大家的帮助下终于脱离了法轮功,叫大家松了一口气。可大姨被放回后,依旧在家里打坐练功。她现在与大姨夫分开居住,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生意也不做了,就是整天练功学法,还说自己层次很高,差不多快“圆满”啦。而我的表姐和表弟因为自己的妈妈是邪教信徒,觉得在外面抬不起头来。表姐高中毕业后考大学也没有考上,后来大姨夫把她送回了老家去上了职专。
四、 我对大姨妈的最后回忆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年,2003年7月我考上了成都的一所大学。就在妈妈为我准备外出入学的当儿,大姨夫突然告诉我家,说大姨练功已经走火入魔,把家里的东西和家具都砸烂了,还扬言要除魔杀人。我妈妈和我爸爸赶紧去了大姨家。这之前,我们从电视里看过法轮功信徒因修炼大法而杀人灭亲,但这种可怕的事情竟然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忐忑不安,不知是不是应该去大姨家里看一看,我真是担心表弟会怎样。爸爸和妈妈及大舅他们折腾了一天才回来,一问才知道,大家把大姨绑着送进了六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医院说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诊,听妈妈说大姨好像属于得了那种幻想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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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离开包头上学前,我提出要到六医院去看看大姨。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我恐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姨妈了。而我小时候大姨很疼我,我和表弟打架,大姨总是向着我。我提出这个请求后,爸爸妈妈就和大姨夫商量,最后由他们陪着我来到了医院。可医院的大夫不让我们相见,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我看见大姨坐在床上倒很平静,但那姿势却象打坐练功。大姨夫告诉我:自大姨知道二姨放弃了法轮功修炼后,她更是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谁劝她她都不听。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长时间打坐,十天半个月都不出来,也不梳妆打扮。老是说她看见了“师父”,她“师父”要带她去腾空“圆满”……我看着消瘦憔悴的大姨,想到大姨曾经是那样的光彩照人,歌声优美,潇洒漂亮。而我眼前的这个头发凌乱、目光呆滞的人,就是曾让我们家族值得骄傲的大姨吗?我的大姨妈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由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呜咽着叫了声“大姨妈”,可大姨没有任何反应,她嘴里嘟囔着什么,还在合十打坐。大姨夫摸着我的头悲伤地说:“孩子走吧。你大姨妈完了,我们这个家算是叫法轮功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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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5月,就在我大学即将毕业的那年,妈妈给我打来电话说:大姨因患肺癌于前几天病逝了。这个消息既让我悲伤又似乎觉得这就是大姨的必然结局。去年放暑假时回到家里,我还探望过大姨一次。大姨在六医院住院医治一年后,病情基本上好转。但回家后,大姨又开始打坐练功,虽然不疯癫了,却变得哑口无语,整天也不说一句话。不管是明媚的春天还是金秋时分,大姨都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屋内,完全与世隔绝。而大姨夫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二姨家去打理,他与大姨各自生活在自己的狭小空间内,好像陌生人一样彼此也不来往。表弟高中毕业后去老家和表姐一起打工,大概这个家太郁闷了,表姐和表弟也不怎么回来。后来,二姨给大姨家顾了个保姆,负责照顾大姨和大姨夫的生活。如今,大姨家那个二百多平米的大房子空空如也,好几个房间都封闭不用,失去了往昔的热闹。现在,那个曾是活泼而靓丽的大姨走完了她五十年的人生,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又是如何的孤苦与绝望?大姨是彻底被法轮功邪教害死的,而大姨那个原本和睦而幸福的家庭也随之消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