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国家取缔“法轮功”组织之后,我怎么也想不通,认为“法轮功”让人修心性、做好人,这有什么错呀?国家为什么要取缔呢?并且认为这是师父讲的“考验”来了,于是在1999年10月15日,我和丈夫撇下仅五岁的孩子,背着家里的亲人,与功友们进京弘法滋事,被当地公安部门抓获后,并遣送回油田。
因为我们是单位首例进京闹事的,所以在单位造成极坏的影响。面对领导、同事亲人的劝说,我根本听不进去,置之不理。我认为他们不懂修炼,和他们讲不通,虽然表面上他们对我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心里看他们特别愚昧无知和可怜无助,在不久的将来有大劫难等着他们,他们还一点都不知道呢!面对我给社会、单位、家庭造成的损害,我觉得那是师父在考验我们,将来会有福报的。同时,我不但不知悔改,还把这次进京滋事当成了资本,四处鼓动那些仍在家中练功的学员,让他们也走出去证实“法轮功”,为“法轮功”讨公道、讲真相。
2000年1月29日,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三,大家都在忙里忙外欢度小年的时候,我和其他一些法轮功友,为了上层次、求圆满,不顾亲人的劝说和牵挂,打着“证实法”的幌子在我们那里的公园里聚众向政府示威。面对公安人员,我一点都不害怕,法律在我面前就是一张废纸。因为师父说过,“人类社会这个法律是最低的,它管不着这些练功人,这是在正人间这层的法,所以只要是法轮功的事怎么做都不为过,可以为所欲为。”单位领导做工作我不听,同事苦口相劝我不听,最后可把我妈妈气坏了,打了我一顿。可我当时认为是在过关,一点也不觉得痛,并且认为自己的业力太大,欠妈的太多,这是在考验我,我在“消业”还债呢!等我的“业”消完了,“债”还清了,自己就“上层次”了,就不会有什么再干扰我了。可是当时我哪里知道,巴掌在我的身上,却疼在我妈的心里。我都近30岁的人了,还逼得我妈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动手教育我,为了这事我妈哭了一夜,心痛得一夜无法睡觉。面对妈妈的劝阻,当时我毫不姑息,因为李洪志说过:“能不能放下常人之心,这是走向真正超常人的过关,真修弟子人人都得过,这是修炼者与常人的界限。”现在回想起来,心中感到深深的内疚和痛苦——当时的我,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和天性,这和人们所说的“魔鬼”还有什么区别,真的太可怕了!
2000年国庆节前夕,李洪志一连发表了《走向圆满》、《去掉最后的执着》等7篇经文,特别是李洪志2000年8月12日的《去掉最后的执着》中说道,“其实这也是到了放下最后执著的时候了;你们已经走过最艰难的时期,在最后一个执著中千万要放下心;宇宙中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灭尽着天体中一切的邪恶。”我和丈夫看后,觉得到了关键的时候,必须要走出去了,于是又去北京天安门广场“弘法”。当时,为了躲避领导的看护,我和丈夫提前一块带孩子去了北京。来到北京后,那里早已有专人接我们,把我们安排在法轮功学员家里,那里住着很多练功人。住在那里的法轮功练习者,有人负责从外面联络点上下载李洪志的经文和明慧网上最近信息,有人负责买来黄T恤,有人负责在它的背面写上“真善忍”,还有的负责买菜做饭,大家分工明确,相互协作。总之,大家都在为10月1日的天安门聚集示威做充分准备。
10月1日那天,大家陆陆续续打的来到天安门广场,想在预定的时间将他们准备好的大横幅打出来,在天安门广场来个“壮举”。可是来到广场后看到广场上已经有人打出横幅,警察与法轮功练习者纠缠在一起,广场上一片混乱,我们刚打出标语就被公安带走了。也就那时,我看到一些练功人辱骂党和政府、集体殴打公安人员等的不像“做好人”的行为,感到法轮功练习者与其说的“真善忍”背道而驰,当时因没有认识到这种行为的违法性,误认为这是个别人行为,不能代表法轮功,也就没有多想。
这次回单位后我就被劳教了。消息传到我的父母那里,老人痛不欲生,在我面前哭晕过去。同事们都帮我妈掐人中,抚摸胸口,而我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认为是过情关,呆呆的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同事们都气得说我没人性。单位领导五次三番的找我谈话,可我想到李洪志讲的“你要放不下这个情,你就修不出来”、“情是三界内最肮脏的东西……”就不敢回头。李洪志把他的弟子都造就成了一个个没有人性的魔鬼,而我就是这些法轮功痴迷者的真实写照。
进劳教所后,我认为这是师父讲的“最后的考验”,所以我暗下决心,即便有一个不转化的那就是我。我和大家一起绝食、背诵经文、哄闹场所。那段时间劳教所的队长们寝食难安,有时几天几夜都不能休息。后来请来转化帮教团作报告,我也不听,我认为那是师父讲的“跳出来破坏大法的魔”,是对练习者修炼地是否坚定的“考验”。帮教团走后,队长让已转化学员继续和我交流,我当时感觉自己就像呆在“魔洞”里一样,继续接受着师父给我安排的这“考验”。为了不被“魔”干扰,我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排斥,并且对她们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但是所有帮教老师和队长没有和我一般见识,不断耐心地给我讲事实,摆道理,把我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做对比,把我练功后的一件件违法行为摆出来,不厌其烦地分析我的思想症结和李洪志的骗人招数。不管我消磨对抗,还是无理取闹,他们都是耐心细致、不急不慢地给我做工作。
慢慢地,我对李洪志的一些说法也有了一些疑惑。他在《转法轮》中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要“真修”法轮功,他有着无数的“法身”保护,绝对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婆婆就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大法弟子,练功四年多来,一丝不苟的按照李洪志说得去做,学法、练功是他每天的必修课,她曾先后两次进京“弘法”,但是自2000年10月身上出现浮肿、尿频等现象,拒绝治疗,仍在家坚持学法练功,最后却因患尿毒症死在家中。婆婆的死对我来说是当头一棒;还有,我们那么多大法弟子进京弘法,全部被遣送回来,没有看到李洪志的一个“法身”来保护我们。李洪志在2000年的一篇“经文”里说“与政府对抗,是一种伟大的护法表现,会增长功力”,可是我们与政府对抗的大法弟子,都被公安机关抓住,劳教后没有一个“功力增长了,倒是基本上都被转化了”。李洪志还说过,监狱、劳教所的民警都是“小鬼转世”来迫害大法弟子的,但是我所看到了劳教所的所有领导、老师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蔼,没有一点“小鬼转世”的样子,更谈不上“迫害大法弟子”了。
在大量的铁的事实面前,我终于慢慢醒悟,逐渐认识到李洪志的骗人伎俩和险恶用心,特别是明明是我们这些大法弟子们看了他《走向圆满》、《去掉最后的执着》、《忍无可忍》等经文才走出去“护法”、“圆满”的,他却在新加坡讲法中承诺:我不会将这么多人推向政府的对立面,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的了。事实证明李洪志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了一个个圈套,以“学法”、“弘法”、“成仙成佛”为诱饵,欺骗练习者向政府示威,诱导练习者扰乱国家秩序,违犯国家法律,不惜将众多善良的法轮功练习者推向政府和百姓的对立面,成了李洪志实现其政治目的的帮凶,成了法轮功邪教的牺牲品。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恶梦,后悔、痛恨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重新面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特别是想想这些年来对社会、对单位、对家人的伤害,特别是对我妈那惨无人道的心理折磨,我不敢想想本来连个蚂蚁都不想伤害的自己怎么会变成了如此可怕的“恶魔”,竟然对我妈进行了如此惨无人道地心灵折磨,我真都无法抬头重新做人。又是在劳教所领导的不断关心帮助下,我终于从自己悔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怀着对自己这段心痛经历的悔悟,我在劳教所主动帮助其他法轮功痴迷者说服教育,让他们尽快摆脱法轮功的精神控制。对于我的出色表现,劳教所让我提前解教回家。回家后我仍然主动帮助单位做其他法轮功痴迷者的帮教工作,以情感人,以理服人,用自己悲痛而又可怕的经历教育转化了一大批法轮功痴迷者。
现在,我每一天都生活得非常快乐、充实,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一天一天地懂事,一家三口每天晚上聚在一起看电视、做游戏、闲聊天,其乐融融的时光真的让我感到了什么是天堂,其实自己苦思冥想苦苦修炼的天堂就在自己的心中,就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