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底,在他人的劝诱下,我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赶风头,反正稀里糊涂地开始练上了“法轮功”。为了显示自己有本事,我还按照练功点的要求,发展了十几名大曹村村民共同练功,成了村里练功点的负责人。
练上“法轮功”后,我一下子忙碌起来,练功、学法、精进、上层次,渐渐对家里的事基本上不闻不问了。1998年父亲病重期间,我怕耽误练功,影响上层次,没心思去陪伴年迈、病重的老父。害得远在石家庄深泽县工作的弟弟不得不请假回家侍候老人。弟弟说,父亲弥留之际,反复呼喊我的名字,想再看我一眼,可是他的这个愿望却到死都没能实现。实际上,那会儿我就在离家不远的练功点上讲“真善忍”呢。厂子的工会主席老刘是个老实人,自打我进厂后,对我十分照顾,我们曾经师徒相称,过从甚密。练上“法轮功”后,我漠然的心不知不觉就隔断了与老刘的“常人心”。1999年7月,政府取缔“法轮功”后,身患直肠癌的老刘负责厂里“法轮功”人员的帮教工作。他抱病诚心诚意地劝导我,不厌其烦地做我的工作,但我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走邪路。2000年,老刘带着未能拉我回正路的遗憾离开了人世。对于这个父兄般的同事,我不但没有去吊唁,而且还四处造谣说,老刘迫害大法弟子,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2000年,县里和厂子派出专人找我谈心、交流。在家里,妻子、女儿以及兄弟也反复跟我讲道理。当时我鬼迷心窍,深陷邪教不能自拔,觉得他们都是阻碍我“圆满”的“魔”。我心里十分害怕,害怕自己禁不住这些“魔”的“迷惑”,而背弃了“大法”,而背弃“大法”,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还将“形神俱灭”。于是,我背着厂领导和家人出逃到辽宁沈阳、抚松等地。
这一跑就是3年多。在离乡背井的这段时间里,我漂泊流浪,穷困潦倒,但却不敢放弃“法轮功”,始终企盼着早日“圆满”。按照当地“法轮功”组织的要求,我不仅印制、散发过“法轮功”宣传品,参与过集体聚众滋事活动,而且在他们的授意下编造了3篇东光县迫害“大法弟子”的文章。后来,才得知这些文章在东光县被大肆传播。2003年6月份,在一次公开散发宣传品活动中,我被公安机关抓获,被劳教了一年半。
在劳教所里,我终于有大量的时间进行反思了,想着自己练“法轮功”这些年遭受的种种苦难,想着自己抛弃一切追求“圆满”,但却离“圆满”越来越远,连心智、良心和基本的是非观念都丧失了。“法轮功”带给我的是什么?身体垮了,亲人死了,家庭乱了,孩子误了,我究竟要追求什么呢?通过管教人员春风化雨般的教育,我终于从抵触到苦闷,从苦闷到思索,从思索到感悟,从感悟到清醒了。
在我被提前解除劳教,从抚松劳教所送回东光的返乡路上,我心中百感交集,悔恨难当。见到分别许久的家人,面对操劳的妻子和一双女儿,我感到万分内疚。特别是两个女儿由于父亲的拖累,学习成绩一再下滑,高考时,仅以微弱的差距没有考上大学。听说,高考分数公布后,两个孩子把自己锁在家里,好几天都不吃不喝。得知这一切后,我的心都要碎了。当两个女儿上学需要支持时,当她们失落最需要安慰时,作为人父的我却不在她们身边,为了达到虚无缥缈的“圆满”,抛家弃子,远走他乡。我后悔自己的迷信和盲目,悔恨自己的自私。如果时间可以回转,如果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坚决对“法轮功”说“不”。
回首练“法轮功”的日子就是酸楚。我不想再说,甚至都不想再听到“法轮功”这三个字,因为它破坏了我和睦、温馨的家庭;因为它使我一度丧失了孝慈爱子的人性;因为它让我成为一个以怨报德的“小人”。在这里我发自肺腑的说一句话,“法轮功”就是“害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