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9年3月的一个星期六晚上,我与朋友们一起到歌厅唱歌,结识了原成都市锦江区“法轮功”辅导站站长易某,他看出了我的郁闷心情,便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起他如何从一个初中都未结业的混混,当上“法轮功”辅导站站长的经历。最后,许诺我只要表现好,练功积极,发展会员多,就能当上法轮功辅导站的副站长,使我加入了“法轮功”。
之后的我,便如同千万受骗的、无知的人们一样,激动的同“教友”交谈,交流,购买书籍、光盘,每天与教友一起学习修炼“转法轮”,宣传大师的理念,努力发展下线,花钱购买大师的照片在家里私室供奉,幻想着当上副站长、站长、护卫的神奇画面。
此时此刻,虽然狂热的沉迷其中,可却丝毫没有觉察,反而天真、如痴如醉地认为:“这样是对大师的崇敬,效忠,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充实,好像一切也与其它朋友一样,有了奔头和想头”。
然而,不幸的事也随着“练功”向我慢慢袭来。
在每天晚上的聚会上,我照常和几十位练功者一起挤在不大的房间里诵读经文、交流“心得体会”,为了能腾出时间修炼,功友们吃住在一起。
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白天工作,晚上练功,虽然有时也感到身体吃不消,但想到能早点做出成绩,当上副站长,就坚定了持续练功的信心。
半年过后的1999年9月8日早上,我出现了干呕,无力,头晕、腹胀的反应,身体虚弱到极点,摊在床上,怎么也起不了床。母亲看着我平时上班时间的到来,焦急地打开我的房门并责怪地说:“这孩子怎么搞的,都这么晚了,还不起床”,边说边走近了我的床沿,看到我脸色蜡黄,说话有气无力,急忙叫上父亲将我送到就近的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经过抽血、化验、查出我得的是乙型肝炎,又由于身体透支,消耗过大,已十分严重。医生告诉我的家人,这是传染病,必须住院治疗。无力的我,没有继续关注父母与医生的对话,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中午,母亲焦急的守在床边安慰我,说医生能治好我的病,同时跟我讲:“我们家族是没有这个病史,你是怎么传染上这病的。”我沉思着、回忆着这些日子,突然意识到:“应该是这段时间与众多功友挤在狭小的房间里一起‘练功’吃饭传染上的”,但我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修炼“法轮功”是政府不充许的,也是背着父母偷着练的。反而说:“我没有生病,我要回家,我不住医院,我不断地嗷嗷大叫。”父母有些慌了,以为我知道病情,压力太大,还是苦口婆心地安慰我,给我减压。可是我想到能当上副站长的诱惑,也想到李洪志大师说的:只要“执着修炼‘法轮功’是可以包治百病的”,坚持说没病,就是不住在医院。还对医生大声说道:“我没有生病,治什么病,你们这些医生,总是喜欢医治没有得病的人,以显示自己医术的高明,不说我没病,就算有病,我也不会在医院医治,而回家自己治病就行了。”医生、护士看着我语无伦次,也怕影响旁边的病人,都过来劝阻,我才稍显平静起来。
父母本是个体小商户,长年起早摸黑忙于生计,并不了解“法轮功”、知晓“法轮功”、也不知道我在修炼“法轮功”,认为我的行为只是发烧严重。于是跟医生商量说:“小孩心情不稳定,住院也不利于治疗,可以先行回家隔离静养,吃药,等心情好了就及时送进医院。”
回到家的我,根本不管父母、亲友的劝告,既不吃药,也不接受治疗,而是跺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断地与其它功友联系。易站长告诉我:“这是李洪志老师对你的考验,你根本没病,千万不要去什么医院接受治疗,你要充分相信‘法轮功’坚信‘法轮大法’,用‘法轮功’的意念来平复你心中的杂念,只要通过了这次考验,你就能当上副站长了。”
我梦梦寐以求的东西好像就在眼前,于是,我下定决心,要潜心修炼“法轮功”,一定要经受住人生必经的考验和家人的劝阻。我拿定主意:“决不妥协、决不看病,决不住院、决不医治”。
此时的家人,这时才发现我在偷偷修炼“法轮功”,并已走火入魔。年迈的父亲想到原本充满活力的儿子竟然迷上了这样的东西,怒不可遏,气愤地将站长几次卖给我的书和光碟全都烧了。
然而父母的气愤、亲人的指责未能扭过已经痴迷的我。面对父母的责备,我非常气愤,感到只有“法轮功”才理解我、支持我、需求我。我想:“一定要为‘法轮功组织’做点有意义的大事。
于是,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跑到单位,要将这普世的“法轮功”真理传达给更多的人,见人就讲“法轮功”的好。工厂的领导和昔日的工友们,看到眼黑脸黄的我,以及疯疯癫癫的行动,除了疑惑不解之外,及时联系我的家人,将我接送回家。
我的病情越来越重,腹部已经膨胀到不能下床了。之后,父母再次强行把我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住院期间,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多次看我,并与我的家人恳谈,一起做我的思想工作。可是我仍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偷偷地与功友电话交流,幻想着当上副站长、站长的春秋大梦,到处打听“法轮功”的情况,不几天就又偷偷出了医院。
一回到家里,我赶紧从明慧网上下载并复印相关内容,到处散发,宣传“法轮功”,还不时诋毁国家、诋毁政府。1999年12月24日下午,母亲突然把我叫到客厅的沙发上,要我陪她一起收看电视节目。我问什么电视节目,非要我也看。母亲说:“这是四川省反邪教协会编录的‘法轮功’组织是如何对习练者洗脑、不让有病练功者到医院治病惨死、练功者自焚的专题教育片。”
看着电视,我有些不可置信,电视上正在揭露我们“法轮功”的事。面对自焚、病死的残酷画面,我有些不能接受,关掉电视,不信“法轮功”是这样的。可是,母亲紧握着我的手,再次打开了电视,要我坚持看完。
看到我极不耐烦的样子,母亲用“法轮功”的真言告诉我说:“儿子,你不是说,‘法轮功’讲的就是‘真、善、忍’吗?你连陪着母亲看完这个电视节目都忍受不了吗?”望着母亲十分憔悴的脸及腮边的泪水,我停止了思考,不再狡辩,继续看着电视机上的骇人画面。一幕幕有病不医、惨死的镜头映入我的眼帘,我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谈,陪母亲静静看了整整二个小时。
晚上,我思潮起伏,不能入眠,我如此热情投入的信仰竟是这样吗?我不能接受,我想可能是误会,可能是阴谋,可能是大家都误解了。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机会,第二天上午,我激动的跟母亲说:“妈,那是错的。那是政府的宣传,全是错的,‘法轮功’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讲……”,母亲含着眼泪,这次再也没有顺着我,没等我说完就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瞬间,我被母亲的声音震住了,被母亲的泪水震住了,被母亲苦苦哀求震住了,呆呆地看着母亲,母亲依然是那么慈祥、那么坚定,牵着我走进了小区居委会。
在亲人、工厂领导、工友们的帮助下,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以及全国发生的各类“法轮功”扰乱社会治安事件。在温情暖暖的恳谈中,拨开了我前方的迷雾,瓦解了我对“法轮功”的执着,看清了真正的世界。尤其是工厂领导跟我讲:“一个人有点过失没关系,只要能及时回头就仍是一个有志青年,国家不会放弃你,工厂不会离开你,社会也不会抛弃你。”看到我露出了丝丝微笑,母亲深情的坐在我身旁,欣慰的抱住我的肩说:“儿子,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在反邪教志愿者的帮助下,我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表示与法轮功彻底决裂。于是,我振作精神到医院接受了正规的治疗,三个月后我的病就被彻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