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误入歧途
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在国外呆了六年,国内的变化也很大,而且回国后原来一些关系都断了,心底里有些孤独。我先后做了一些事,也都不成功。在别人眼里“有钱”的我,生活渐渐地没有了方向。
大约是1995年底,在武汉的蛇山上看到法轮功的宣传简介,说有十大特点,很玄乎。印象较深的,说世界上它最大,比天大;能治病,练功也不苦,有个“法轮”帮你长功,人不练功法练人。我本来爱研究点功法,这一宣传更使我产生了兴趣。另一个吸引我的,是教功不要钱。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练功点的人一招呼,我就开始练了。
刚开始练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听李洪志的讲课录音带。我也买书,买碟子,买资料,一大堆,按照法轮功的要求,天天看书,天天练功。我觉得真、善、忍好,教人做好人,修炼了法轮功,就不会有病痛之苦,还可以提高层次,达到功成圆满,上天做神。就这样一步步的铺垫,重复的灌输,人的世界观悄然发生了变化,觉得“师父”给自己指了一条光明大道,愈发痴迷于法轮功。
当时我虽然没有正式工作,可回国带回的钱也够当时衣食无忧,每天就是练功、学法。父母坚决反对我练功,但不住在一起,有点鞭长莫及,再说我也听不进他们的劝,父母心情不大好。我是家里老大,弟弟都结婚了,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比我小七岁,是某中学的化学老师。可我自从修炼之后人就变得是非不明,我认为修炼人不要执著找自己心中的人,管他谁做老婆,都一样。1996年底草草结婚,其实我们夫妻感情不好,结婚前几天还在吵架。婚后住到紫阳路我们家的私房里,我也转到紫阳湖公园练功。中间到文华中学外语特色班教了一年的日语,后来那个班因为办学手续问题被教育局叫停了,我只有回家呆着,坐吃山空。1998年4月孩子出生后,我就一直在家带小孩。老婆反对我练功,我说练功是“修心性、做好人”,老婆说我说的和做的不一样。法轮功叫人放下名、利、情,包括为他人的心,我心里只有自己,不管别人。加上她母亲、父亲和没有工作的妹妹陆续都住过来了,我支张钢丝床,睡客厅,反倒像个外人似的,那时我心里只有法轮功、“上层次”、“圆满”后成仙成佛。
1999年政府取缔法轮功时,我知道比较晚,照常去紫阳湖公园练功,发现练功点贴了告示,不让练功,我就在家里练。后来在公园碰到几个功友,他们说要到北京去“讲真相”、“护法”。在与功友进京“护法”、“正法”回来的交流中,在他们对“大法”大无畏的献身精神鼓舞下,我也写了“决心书”。2000年3月,到北京为法轮功鸣冤叫屈,结果被送回。
回来后,我仍然没有放弃法轮功,坚持看书,看明慧网上学员的事迹,又去紫阳湖转悠。碰见功友,一个住在小东门附近的50多岁的婆婆,约我每星期到长春观车站拿“明慧周刊”。这些资料的内容大都鼓动“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真相大显,地球要毁灭了,再不走出去就不能上层次,不能上天做神”。有时候我也到米爹爹家里去,同时网上也号召。李洪志他不明讲,但是树“护法”、“正法”的典型,意思就是要你自觉自愿地照着去做。2000年10月,也没跟家里讲什么,我二上北京。去的时候也没什么明确的目标,自己也没带东西,只觉得到北京去是“上层次”,要真相大显了,不做点功德不行,反正法轮功要求做的事,就应该去做。在火车上遇到功友周玉芬等人,准备去天安门拉横幅。在天安门又遇到二、三十个武汉的,我们拉横幅,喊口号,再次被遣送回武汉。
二、初拨云雾
回来后,街道社区组织我们学习,我的思想有触动,之前我们对法轮功有疑问,但迫于对李洪志的“法身”及“报应说”的恐惧,不敢深想。大家说法很多,比较乱,有的说不能转化,有的说转化也可以“圆满”。当时大部分人都转化了,我认为“圆满”应该是“圆满”大多数人,因此转化是对的,不转化的少数人是错的。后来看了新经文,很多人思想反复。现在回头来看,那时根本就不叫转化。
后来一个从法轮功里走出来的大姐和我进行了几次谈心。通过谈心我发现,李洪志说的话互相矛盾的地方很多,大姐用“经文”中的一些前后矛盾的话把我点醒了,让我意识到,李洪志任何一句话都具有两面性,理解偏了将导致严重的后果,我们顶着各方面的压力,抛弃人间的一切,李洪志却不能对我们负责,六、七年的修炼不仅什么也没有得到,而且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若错了就会被淘汰,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这样修太难了!而且,他打着真、善、忍的旗号,标榜做好人,实际上内涵已经不一样了。我对法轮功产生怀疑,决定退出修炼,与法轮功组织决裂,回到人中做常人。2002年5月我初步转化了。
李洪志说放下名、利、情,我就抛弃家庭、妻儿,不管父母。可是,妻子、父母、兄弟经常开导我,每次都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反复开导,可我痴迷不醒,毫无悔改。母亲为了我晚上睡不着觉,有时晚上哭醒了,头发也急白了;妻子一个人带孩子,又要上班,又要操持家务,无数次来看我,好话说完,脾气发尽,兴致冲冲来,无可奈何去。回想起来,愧对家人。
三、再陷泥潭
进法轮功有一个渐进的过程,走出来,也有一个渐进的过程。虽说思想初步有“转化”,但是自己认识不彻底,认为法轮功是有错的地方,但还有对的地方,仍不能说李洪志是错的,心里边还没有和法轮功完全、彻底地决裂。
回去之后,首先遇到家庭问题。老婆提出离婚,官司一直打到年底,磨得人身心俱疲。家里存款,连同金银首饰,大概20多万的样子,都归她了,我想只当是孩子的抚养费。
离婚后的我,那时一个人住在小东门的私房中。郁闷之中,以前的功友周玉芬等人带着“明慧周刊”找上门来,嘘寒问暖之后,说:“我们错了,要重走这条路。”意思就是不该转化,要回头再练功。毕竟练功六、七年,有些东西重复了几千遍,精神控制没有摆脱,认识不彻底,就还会接纳他。于是我又看法轮功的宣传资料。接着就相互串,到季德崇、张晓玲、李纪华等人家里去。当时李纪华家住得远,我们不太熟,她也离婚了,只去过一回,季德崇、张晓玲家里去得多,有时他们也过来。只要立场变化了,大家不需要多讲,自然而然地开始切磋,练功,看书,看资料。2003年初,很快又上“道”了。从练功、学法,我觉得自己的“层次”还上得不够快。于是,在法轮功组织的教唆下,我又花钱买了电脑、打印机等下载明慧网上法轮功宣传资料的设备。从2003年5月到2004年3月被公安机关抓获,我一共刻了几千张所谓的“讲真相”碟子,花了不少的钱,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被公安机关处罚。
四、挣脱枷锁
从看守所回来后,街道和社区的反邪教志愿者仍然对我的帮教工作没有放弃。一见到他们,我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他们帮过我,我也曾经“转化”过。这次教育转化将新中国革命史、改革开发发展史和我国的五大正教经典理论引入,还请来了已彻底转化的人员“现身说法”,以法破法。通过这次系统的帮教,我终于认识到,法轮功有很多内容是从佛教剽窃来的,学了佛法后发现李洪志讲的关于佛教的东西一验证就是错的,连佛教的历史都讲错了。这一验证一对比,才发觉是自己错了,一直对错误的东西深信不疑。当时学习了一本书,王志刚写的,里面讲到《愣严经》,对我的触动很大。对法轮功我从心底本身也疑惑,这一学后,彻底认清了李洪志的真面目,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是邪魔,坚决不能再跟着他。
挣脱了邪魔的精神枷锁,人觉得明朗了许多。我这次彻底转化后,反邪教志愿者还聘请我帮助做其他学员的转化工作,在帮教过程中更加坚定了我对法轮功邪教本质的认识。
往事不堪回首,我曾走了弯路,也像是经历了一场寒冬,是法轮功害得我妻离子散,人去财尽。彻底与法轮功决裂后,我把紫阳路的私房出租了,并在粮道街租了一间门面,开了个书店,重新找回了原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