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55岁的我退居二线。一下子离开忙碌的岗位,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无所适从。日子一天比一天漫长,单位不想去,在家里我常常无由地发火,家人处处陪着小心,尤其是儿女见我就像看到疯子一样,避之唯恐不及。老伴儿想着法子陪我外出散心,时间过去了一年,情况有所好转。但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抑郁,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整天也懒得说一句话。老伴儿急了,就拉着我经常出去参加一些社区聚会之类的活动,我明白老伴儿的一片苦心用意,勉强跟着出去,但是只作壁上观,任何活动从不参加。直到有一天,老伴儿回家兴冲冲、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好多人都在练一种袪病健身的功法,我将信将疑,答应去现场看看。
第二天下午,来到法轮功辅导站。那里有200多个人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起听“讲法”,我还遇见了其他几位熟识的退休人员。这坚定了我的信心,于是我决定开始习练法轮功。
于是我购买了法轮功书籍及练功服、李洪志讲法录音磁带等全套练功用品,在家里专门腾出一间练功房,高高供奉着李洪志的画像,早晚膜拜,除了吃饭睡觉,练习法轮功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
一段时间过后,“同修”都夸我“悟性高”,我在“同修”中渐渐小有名气,自我也感觉自己的“层次”提高了,离“圆满”也不太远了。随着“学法”的深入,我对“师父”描述的“白日飞升”怀着无限美好的憧憬,并相信凭着自己的“悟性”,“白日飞升”一定会实现的。
1999年法轮功被国家取缔后,我不但没有醒悟,反而偷偷地加紧练功、“学法”,深信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白日飞升”得到“圆满”。“师父”强调要弟子“悟”,有一天我“悟来悟去”,终于“悟”到一个“白日飞升”的好时机——
1999年9月9日9时9分,我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子时刚过,我就开始焚香沐浴,净身更衣后给老伴儿留下一张便条,大致说要闭门练功、不要叩门惊扰云云,然后独自进入练功房闭目打坐。冥想中,“师父”像如来佛般高高矗立在我的面前,微笑着对我说着话,声音是那样的洪远空灵,我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根本听不清说些什么,只是喜极而泣地默呼:师父啊师父我来了!
“叮铃铃!”差一分钟到9时9分,我设置的闹铃声响了。我笃定从容地打开练功房门,老伴儿不在,孩子上学,屋子里静悄悄空无一人,我想这是“师父”专门为我实现“白日飞升”这一壮举而安排的空间啊!
回看了一眼无限熟悉的房屋,我豪情满怀踏上了家住三楼的阳台。9分到了!“师父”分明在空中向我招手,我张开双臂纵身向前一跳,只听见一片惊呼声响起,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使我失去了知觉。
这一跳,使我付出了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腰椎断裂、多处软组织挫伤的惨重代价。幸亏我家就住在紧邻医院,被邻居及时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才捡回了一条命。两天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在医院的精心治疗和老伴儿的悉心照料下,我逐渐康复到可以生活自理,但安放在腰椎的一块钢板却再也不能取下,落下难以启齿的终身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