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守山,今年37岁,贵州省安顺市人,现住北京市金丝胡同,在北京某电脑公司工作。因为一度痴迷法轮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以前是一名小学老师,因为刚参加工作不久,和父母一起居住,平时内向寡言,很少与别人交流,朋友并不是很多。
1997年1月的一天,突然发现腰疼得厉害,白天走不了路,晚上睡不了觉,硬拖了一段时间,实在挨不住了,到医院一查,发现是腰椎间盘突出。因为做手术要花一大笔手术费,家里又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我偏听偏信找了许多偏方,把以前为数不多的积蓄花了个干干净净。由于没有对症下药,我的病情不见丝毫好转,大多数的时间只能躺在床上,没法参加工作,反而需要家里父母照顾。一个大男子汉,落到这步田地,也偷偷地抹了好几回泪。
1997年7月,我的同事向我介绍了法轮功,说练了这种功能祛病健身,不需要吃药打针,还可以“消业”、“上层次”、“圆满后成仙成佛”。我当时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就去了几回,由此开始接触法轮功,并逐渐迷上了这个所谓的“气功”,变成了“师父”的忠实信徒。
按“师父”的说法:我生病是以前做过坏事,才得的病,必须得赎罪,而赎罪的方法就是认真练功,只要心诚,做一个真正的修炼人,这样“师父”就会给我净化身体,达到无病状态。按“师父”的要求,我看了法轮功的书籍和光碟,照着里面的练,想着不仅能够祛病治痛,来世还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甚至还能“圆满”达到“神”的层次。
从最初的祛病的愿望,在“师父”信誓旦旦许诺“圆满”的诱惑下,修炼得“圆满”成了我人生唯一的追求了。
为了尽快“上层次”,我尽量多地参加法轮功的交流会,本不富裕的我掏钱买了一大堆法轮功的各种书籍、录像带等,还买了李洪志的画像在屋里悬挂。在法轮功的泥潭中我越陷越深。对于工作,我早就无心去做,给孩子们上课时心不在焉,还惦记着因为上课而耽误了修炼。因多次向校方请假在家练功,被校方警告多次后,我索性辞了职,开始专门在家一心修炼。
父母亲看我像得了魔症似的,多次劝说我放弃修炼,回去好好工作,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不要再折腾了。我却对此置若罔闻,装聋作哑地避开他们的劝说和指责,对父母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下来,认为他们在阻挠我的修炼。与此同时,我认为那些“功友”,才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将和他们一起“圆满”,父母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1999年4月,有许多人进京“上访”,也有人鼓动我去北京“护法、讲真相,”他们说,只有挺身走出去的才是“师父”的弟子。我一听他们的鼓动,心里一阵激动,终于可以证明我是一个真正的修炼人了。瞒着父母偷拿了家里的存折,这都是父母平时积攒的辛苦钱,但我只一心为了法轮功,什么都无所谓,准备和他们一起上北京。但还没出家门,就被父母拦了下来。父亲说:出了这道门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儿子,而母亲跪在我的脚边,拉着我的裤脚,哭着让我不要去。当时我认为这是他们在阻拦我最后“修成正果”,父母是我成“神”道路上的“魔”,于是猛地推开了母亲,试图夺门而出。结果,母亲的后脑撞在了门框上,昏了过去。我吓了一跳:瞬间,我想起来母亲是与我血肉相连的亲人,让我心中难受,然而,李洪志的“去情说”最终还是在我的脑袋里占据了上风,李洪志曾经说过,父母的情,人间的情……,修炼者都要慢慢放下这个情。我再也顾不得这一切,浑浑噩噩地跑出了家门,缩躲在街上,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北京。
几天以后,我回到家中,迎接我的只有父亲的冷眼相对和母亲的遗像,母亲本来就有严重的高血压病,上次因被我猛推,头撞在门上,后去医院治疗,加上对我伤心过度,导致病情加重,最终没能挺过这一关。但我那时居然没有悲痛的感觉,心中反而窃喜自己是在去掉亲情,在修炼的道路上又少了“魔”拦路。父亲看了我的反映后,对着母亲的遗像流着眼泪说:“老伴,这就是我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他已经变了,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父亲此时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
1999年7月,在国家依法取缔法轮功后,我愤愤不平,依然坚持偷偷练功,因为我还指望着“师父”帮我净化身体,有一天能够“圆满”。2002年的夏天,随着我对“师父”承诺的“圆满”越来越强列的幻想,我整个像变了个人似地,经常两眼目光呆滞,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父亲怕我干出什么傻事,把打火机、刀子等东西都收的很紧,但还是让我找到了机会,一天下午,父亲在院中干活,我从父亲的床下找出了刀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听着法轮功的磁带,想着“师父”说过:“我给你们每个人肚子里下了个法轮。”我心一横,猛地将刀子捅向腹部,试图让肚里的“法轮”大显神通,带我去那“圆满”的“天国”。然而,巨大的疼痛使我大声的喊了出来,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动了父亲,父亲赶紧放下手中活计,一脚把门踢开,发现此时的我已是满手是血、头冒虚汗、倒在地上已不省人事了,父亲赶紧叫来了救护车,把我送进了医院。
医生共计给我缝合了五针,经抢救我终于脱离了危险,半月后我出了医院。经历过了生死,让我对法轮功产生了巨大的疑惑,如果放弃了生命,成不了所谓的“神”,达不到所谓的“圆满”该怎么办?这世界真有所谓的“神”和“救世主”吗?父亲在照顾我的日子里,又再次用父爱不断地规劝我,我不断地反思:剖腹最终让我看到了什么?我练功这么专注,工作不要、母亲不要、法轮还是没有找到。
我渐渐没有了练功成“神”的欲望,开始理性地看待以前所做的事,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为了所谓的“圆满”,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非但没有得到良心的谴责,还试图剖腹自杀来达到所谓的“圆满”。李洪志的法轮功曾经彻底占据了我的心,迷失了我的双眼,让我做出了如此疯狂、彻底丧失人性的举动。
我现在北京工作、生活一切正常,不愿再回到家乡,因为那里承载了我太多的过去,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面对父亲的目光,还有母亲的亡灵,那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痛。我看着母亲的遗像,摸着自己腹部缝合的伤痕,剖腹未能使我“圆满”,心中的懊悔占据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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