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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美国找“师父”

作者:戴福昌(口述)刘静(整理) · 2010-09-10 来源:凯风网

  我叫戴福昌,今年60岁,上海市嘉定区安亭镇人。1996年2月为了强身健体开始练习“法轮功”,1997年4月,“功友”给了我一本《转法轮》,我一夜就看完了,第二天小便,隐约看到尿液中有小颗粒状的东西,我惊喜万分,心想这会不会就是师父讲“黑色物质”呢?是不是“师父”在帮我消除“业力”呢?从此,我更加刻苦练功、虔诚学法。

  1999年,国家取缔了法轮功,我想不通,便继续偷偷地练功学法。就这样到了2005年,我莫名其妙地患上了糖尿病,并且不断恶化,常常感到恶心头晕,妻子劝我去医院看看,而我却认为是自己“业力”未除,只要认真练功,病症很快就会消除。直到有一天突然晕倒,被家人送入医院查出血糖值高达29,酸中毒险些丧命,医院给我注射了胰岛素,病情才稳定下来。

  此后几年里,病痛让我受尽苦楚,心头始终萦绕着一种找不到出路的感觉,像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于是便萌生了到美国去找“师父”的想法,一来可以找到“师父”帮我“消业”治病;二来听说在美国打工能赚钱,也想赚点钱养老。

  于是,我托一位人脉很广的“同修”给我介绍一个美国的担保人。半个月后,他告诉我搞定了,一位身在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功友”将为我提供担保。接下来,我以探亲为名办理签证,但第一次没有通过审核,我并不气馁,把这当作师父对我的考验,继续申请。2009年8月,签证终于办下来了,拿到手的一刻,我似乎看到师父在对我点头微笑。

  2009年9月29日,抱着一定要找到师父的信念,揣着所有积蓄,还偷偷带上了胰岛素针剂,我终于来到了美国纽约。

  刚下飞机的一刻,我激动得差点迈不动脚步——终于和师父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

  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异国,英语也听不懂几句,没有什么技能,但我并不害怕,我坚信师父的“大神通”,只要找到他,不仅可以治好折磨已久的糖尿病,而且层次还能提高,为了这两样,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谁知还没出关就碰到麻烦,美国边检拦着我不让走。好在一个中国留学生帮忙翻译,我才明白,按照规定,探亲签证必须预定返程机票,定好回国日期。留学生帮我求情,边检人员才在我护照上贴了一张“限期一个月”的条子,总算放行了。

  初来乍到,我只能先到哥伦比亚大学找那位担保人,可到了学校几经查询,却发现压根没有此人,我顿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没头苍蝇似的在大学里乱转,正赶上阶梯礼堂的电视里在转播祖国60周年国庆的阅兵,我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铿锵的进行曲和正步走的踢踏声仿佛敲在我心上,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夜深了,礼堂和自修室都要关门,无奈之下,我只好爬进校园里一辆报废吉普车里栖身,躺在车里我思绪万千:师父、功友、工作、治病,还有口袋里面不多的美元……

  第二天,我找到一家华人的职业介绍所,交了30美元报名费。为了让自己更容易被“相中”,我隐瞒了已年近60,虚报45岁,希望尽快得到工作。等待回复的那几天里,我到处寻找美国的“大法弟子”,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但遇到的“功友”却个个显得很冷漠。每次我把情况简单说明后,就请求到他们家中借宿两晚,还特意提出自己可以睡在睡袋里,只需提供客厅甚至储物间就行。然而,我实在没想到,这些最低的要求都屡遭拒绝,面对我几乎低声下气的恳求,竟也没有一个“功友”肯帮忙。

  于是,我流落在街头。那时候,真的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原本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同是“大法弟子”,他们怎么会如此冷漠?假如是我,那是万万不会拒绝的呀!难道这么多年的“真、善、忍”都白修了吗?无奈之下,我只能在地铁站、小巷子里度过了刚到美国的几个夜晚。

  还好,这样颠沛的日子第5天终于结束了,中介安排我到一间“巴菲特”(自助餐厅)做洗碗工,食宿由老板提供。

  洗碗是非常辛苦的工作。每天要干12小时,时薪2.5美元。在水池前站一整天,健康的人都累得够呛,何况我是带病之身,更加吃不消。但我不能放弃,我不断告诉自己:“师父离我这么近,他不会不管我的,他就快来了”,于是咬牙坚持。

  就这样,呆了近一个月,又辗转打了几份工,最后是在林顿的一家咖啡馆,这里的月薪算算能达到2000美元了。经济上有了保障后,我更加急切地利用闲暇时间寻找“组织”,希望通过他们见到师父。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了当地的法轮功负责人,当我说明想见“师父”的意图后,那位负责人一脸不耐烦的对我说:“我还没见过‘师父’呢,你那点‘层次’,凭什么想见就见呢?你应该先去街上发发资料、讲讲‘真相’,为‘大法’做点事。”我想也对,就答应去大街拐角和地铁出口分发《大纪元时报》。分发过程中,我顺便读了读,发现里面很多内容与国内情况全然不同。后来这位负责人又安排我到中国大使馆前示威。接到这项“任务”后的晚上,我辗转反侧一夜犹豫:我来美国,是为了见到“师父”,更好地修炼,摆脱病痛,可现在要做的事跟这些都没关系。第二天,我忐忑不安地前往大使馆,走到不足百米左右的地方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地方到处是摄像头,肯定会被大使馆“盯牢”,万一“师父”没见着,以后回国可能会有麻烦,于是我就溜走了。

  后来,我又找过当地几个负责人,但他们都热衷于反华宣传,更令我难过的是,在我散发《大纪元时报》时,看到被路人扔掉,甚至指责我们是邪教。在美国“法轮大法”也被说成是邪教,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经过几天的实践,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靠“同修”找“师父”是行不通的。而此时我带去的胰岛素用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医生开的处方,没法在药店买胰岛素,而我身体情况已经很糟了,心里又是失望又是着急,感觉“师父”离我越来越远。

  到美国的第四十八天,我倒下了,身体虚弱到完全吃不下东西,在两天两夜未进食之后,害怕出人命的咖啡厅老板发话叫我卷铺盖走人。

  去哪呢,脑中突然闪过“师父”的经文《曼哈顿讲法》,就去曼哈顿吧,这是个“师父”曾讲过法的地方,也许他会感知到我的无助而出手相助。带着这最后一丝希望,我来到了曼哈顿。到那里时我整个人已经接近虚脱,顾不上挑拣便宜的旅馆,赶快住进了一家最近的华人小旅馆,每晚20美元。

  在旅馆里,我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每次从恍惚中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师父”来了吗?不知盼了多少次,却次次失望。渐渐地,我心底已经明白,痛苦始终都是我一个人的,没有别人能感知,“师父”也不能,他是不会来了!两天两夜,我滴米未进,就连加钱托旅馆老板买来的白粥也喝不下去。有几个瞬间,我甚至感到自己已经死了,灵魂从身体中脱出,周身轻松畅快,像游荡在天上一般。

  老板不希望我在旅馆内出事,要打急救电话送我去医院。我心里合计:在这里没有医保,费用一天至少50美元,我拼命挣来的血汗钱也不够几天花啊!眼见到了生死交关的地步,心想,美国之行看来是到头了,要活下去就只有回国。

  旅馆老板帮我叫了出租车,直奔肯尼迪机场,看到中国国际航空的办票处,心里的酸楚顿时涌上来,竟不可遏制地嚎啕大哭,接待小姐急忙询问,等明白情况后,立刻为我办理了机票,安排了轮椅,由工作人员推着从VIP通道一路绿灯过安检登机,并叮嘱机上乘务人员对我特别照应。这时我的感激无法也无力言表,心里明白只有同胞才会如此关怀和体贴,并庆幸自己作出回国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不然只怕要命丧美国。

  2009年11月20日,已五天滴米未进的我飞回了上海,53天寻找“师父”的美国之行终于结束,我的恶梦也醒了。

 

【责任编辑: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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