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戴籽茹,女,今年44岁。眼下,我带着疯疯癫癫的丈夫和一对成人的儿女寄人篱下——临时住在由社区出资租下的江苏省沭阳县交通局“月牙楼”。何以这般凄惨呢?这是当初我和丈夫听信“圆满”、追求“圆满”并最终得到的结果。
1996年春,本分厚道、头脑灵活且刚过而立之年的丈夫钱保同从农村老家孑身一人到县城办起了食品加工厂;由于规范经营、诚实守信和善于管理,很快食品加工生意就红火起来,而且越做越大。为了全力支持丈夫,当年秋天我带着还在上学的儿女也进了县城。一来照顾丈夫的起居,二来帮他料理财务,三来呢孩子们也有了更为优越的学习环境。时间不长,作为个体企业我们的食品加工厂在当时的沭阳县城便初具规模,口碑不错;丈夫钱保同在全县城乡乃至周边县乡,也是小有名气的“钱老板”。于是,丈夫和我规划:用3年左右的时间,将食品加工向全县乡镇农村延伸,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努力打造出自己的品牌……
然而,就在我们的事业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节骨眼上,“法力无边”的李洪志及其法轮功却让我和丈夫做起了“镜花水月”的“圆满”梦——
为了“圆满”,疯狂“学法”。正当我们踌躇满志,向着未来的目标趁势而上、奋发图强之际,即1998年初,事业有成的丈夫经客户引荐开始练习法轮功。听说法轮功能“祛病”能“圆满”还能“升天”,信以为真的他一股脑儿地买回来《转法轮》、《法轮佛法美国讲法》、《大圆满法》等李洪志胡诌乱嚼的“书”;为了从中获得“真知灼见”,他几近疯狂:先是起早贪黑翻书,接着废寝忘食“啃书”,再后来除了“学法”干脆什么都撒手不管了,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法轮书’。”
为了“圆满”,“夫练妇随”。看到丈夫这般如饥似渴、如醉如痴,特别好奇、好强的我索性“夫练妇随”。我的经历是“边上站-试试看-跟着练-累死算”。由于夫妻俩终日沉迷于“学法”、“练功”,我们对原本的事业、规划之类便渐渐丧失了信心,打造品牌的希望亦随之破灭;因为走火入魔,就连原有的厂子也早被抛到了脑后。没用多久,厂子彻底倒闭败落了,房屋家产赔光卖尽了。留给我们的,一是银行的贷款,二是亲戚朋友们络绎不绝的讨债。换句话说,除了满脑子“法轮大法”,贷款、欠债我俩却毫无办法。
为了“圆满”,与政府对抗。1999年7月下旬,邪教法轮功被政府依法取缔后,我和丈夫不光抵触情绪很大,还明里暗里与政府对抗。如起早贪黑做贼似的四处散发邪教传单,抛儿弃女进京“护法”;一句话,在那段疯狂、野蛮的日子里,凡是有法轮功不法滋事的地方,就都有我和丈夫钱保同……
经过如此“人非人鬼非鬼”地这般地折腾之后,眼前的现实是:房子没了——为了让我们有个栖身的“窝”,社区每年出资4000元为我们租下了一套住房;“饭碗”没了——当初进城发展食品加工业,责任田流转给了别人,厂子倒闭后因无生活来源,所在社区干部及时帮我找了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丈夫疯了——为了生计,暂无合适岗位的丈夫钱保同在我苦口婆心的劝导下,极不情愿地先蹬起了人力三轮车——原本小有名气的“企业家”转眼间就沦落为三轮车夫,异样的目光、刺耳的嘲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落差”,什么叫“现实”。先是心里不平衡,整天唠唠叨叨、语无伦次,继而性情暴躁、情绪失控。
2003年4月份,丈夫钱保同精神出现恍惚,整天两眼圆睁,目光呆滞。最终,发展为喜怒无常,打人骂人……同年8月,经医生诊断为“抑郁性精神分裂症”。当地社区及时将他安排住进了专科医院,经过治疗和按时服药,逐渐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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