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广萍,1972年出生,现居住在辽宁省鞍山市铁东区解放社区居民。我的丈夫叫蒋振东,1971年出生,生前是鞍山北美供暖公司职工。因为我早年患有慢性心脑血管疾病,丈夫患有脑血栓和轻度癫痫病,所以多年来我们每个月挣的工资除吃药打针外几乎所剩无几,因此向亲属和邻居东拆西借是经常的事儿。
1997年的一天,一位同事向我宣传法轮功的神奇功能,说习练法轮功不仅能袪病健身,不打针、不吃药,而且只要按照“师父”李洪志的要求去修炼,还能“圆满”“成神成仙”。这一诱惑对于当时处于困境的我们来说,如同黑暗中看见了黎明一样,所以我和丈夫从那时候起便开始修炼法轮功。
起初,我们两口子只是买来学习法轮功的书和磁带,按照书中的插图和练功方法在家里边学边练。但练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不但没觉得自己病情有多大起色,反而感觉身体更容易产生疲乏感,而丈夫那边的癫痫病发作次数虽然有所减少,但每次犯病时反而却比以往更加剧烈,表现得更加痛苦了。我心里清楚,尽管丈夫每次犯病时都尽量回避我,但我仍然可以从他那苍白憔悴的脸上猜出他又犯病了,心里不免感到揪心的痛。
一天清晨,我和丈夫一起到市场买菜,不巧他的癫痫病突然发作,只见他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嘴吐白沫,双腿迅速下滑瘫倒在地,两只手胡乱抓挠着烂泥,身体在泥土上扭来扭去,不一会儿,嘴角竟然流出一抹鲜血来(大概是牙齿把舌头咬破了),口中还不时发出骇人的嘶喊声。看见丈夫发病得如此利害,吓得我面如土色,浑身哆嗦,此刻虽然离他不足两步远,但却再也没有力量移动半步了,不禁高声呼叫:“救命啊!来人哪!……救命!”
喊声惊动了几位好心人,大家上前连拉带按了好一阵子,丈夫才苏醒过来。正当我感到茫然无助的时候,一名功友湊了上来,对我耳语道:法轮功不能自已练,要和其他练功人一起练,一起进行交流,否则只能是闭门造车,甚至把“师父”的“经文”曲解了都不知道,长期这样下去,不仅不能达到治病强身的效果,相反是在“造业”,而不是在“消业”……听了功友的一番点拨,打这之后,我和丈夫便走进了同修的行列。
依照《转法轮》说法,即“病就是业力,消业就靠练功,而吃药是在积‘业’”。李洪志在《美国讲法》中也明确说过:“练功就能治病,修炼不许吃药。”还说过“你要是把你当作常人,你要认为它是病,当然也行,你去吃药好了。这一关你没过去,最起码在这一个问题上你是常人……你放不下那一颗心,你就过不了这一关,你就不可能圆满”。还说什么“作为一个超常人,怎么样对待身体上难受这种状态?常人是有病的,而你那身体是我在给你往出推业。推到表面的时候,人的身体表面末梢神经是最敏感的,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像得了病一样,而且有的表现的很重。”对照这些“经文”,联系我和丈夫练功时出现的种种症状,我理解这是因为把自己看做了常人,而不是练功人。而丈夫发病时的痛苦,以及我身体容易产生疲乏感,是“师父”在帮助我们“清理身体”,在给我们安“法轮”,等把身体完全清理完了,再有了“师父”的“法轮”保护,就会百病不侵,就不会再有身体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了。
有了这样的“理论”支撑,我们两口子从此就坚决拒绝就医,把丈夫每次犯病以及癫痫病的发作当作是“消业”。越是身体疲乏得厉害,痛苦得越激烈,丈夫的癫痫病发作得越频繁、越强烈,我们就认为消的“业”就越多,离“圆满”就越近了。
为了能在“圆满”的时候也同时达到 “开天目”、“上层次”的境界,我对法轮功的理论更加痴迷了。法轮功强调每天“学法”的时间要超过两个小时,而我们两口子每天“学法”时间最少达到三个小时,练功时间也超出规定时间一二个小时以上。
1999年,国家依法取缔了法轮功,我和丈夫不仅没有放弃习练法轮功,反而坚定地跟“师父”走。每次有“新经文”发布,我就像注入了一剂兴奋剂,并认真地“悟”,认真去执行。例如,“师父”说:“只有走出去,才能说明真相,只有洪法,才能精进得更快,才能圆满的更快”,我第一个在当地跳出来“洪法”。此外,我还将自己省吃俭用节省的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出买来电脑、打印机、纸张等,从网上下载“师父”的最新指令和“经文”,印成宣传单、小册子,走街串巷地进行秘密散发。为了让更多的人习练法轮功,我还经常三天两头不回家,到外地去宣传“真、善、忍”,“讲真相”,动员邻居、亲属、同事习练法轮功。
在随后的近十年时间内,我所在的社区和当地的反邪教志愿者可没少费精力和心血对我进行帮助和挽救,可一种在邪教精神控制下的人就像一头八匹马都拉不回的犟牛,认死理不回头。特别是越到后期,虽然有时怀疑,但一种“再等等看”、“说不定真的有最后圆满”的赌徒心理一直在支撑着我们夫妻俩要继续坚修下去的决心。
然而,2010年4月19日那一天晚上,当我还在外地为了“上层次”“消业”、“圆满”执著于“讲真相”、“救人”的时候,接到了小姑子打来的电话,她说我丈夫死了。
小姑子说:上午来她来我家来看她哥哥的时候,丈夫说“师父”要接他“圆满”了,全家都会很快受益的。谁知道小姑子下午再来看他时,他就不行了!
送我回家的车还未到家门口,老远我就望见街道的干部们、邻居们跑前跑后正忙着为我家操办丧事。儿子见我回来了,一头扎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在场的人也都泣不成声。我怀抱着儿子我捶足顿胸,我怎么能相信,只有39岁的丈夫真的撇下我和年幼的儿子撒手而去!
家里人哭着告诉我,丈夫是正在练功的时候突然癫痫再一次发作。尽管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急救,但还是无回天之力。医生遗憾地说,这种病如果及时进行系统治疗,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我欲哭无泪,只感到内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李洪志不是对弟子说过:“我的脚底下每一个灰尘,都有我的法身无数亿个,你们有难的时候,喊一声李洪志老师,我的法身马上就到。”吗?不是说过:“你的病由我来直接给你祛的,在练功点上由我的法身给祛,看书自学也由我的法身给祛。”吗?此时此刻,李洪志师父哪里去了呢?你对我丈夫的保护又在哪里?我们两口子对你和法轮功曾是那样的虔诚,那样的抛家舍业地勤于修炼,到头换来的却是我丈夫的英年早逝。
丈夫的死让我重新审视。在反邪教志愿者们的帮助下,我终于彻底摆脱了法轮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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