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叫周只朋,河北省涿鹿县保岱乡王庄村人。父亲年轻时就患有气管炎,后来积劳成疾形成了肺气肿,平时服用药物进行治疗。1998年一位亲戚向我父母介绍说,练法轮功啥病都能治,父亲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始练习。
李洪志说真修弟子没有病,即使身体不舒服,那也是在“消业”。如果吃药,等于是把“业力”往里压,将来还得翻出来。他还说修炼的人一旦认为自己有病,最起码你在这个问题上心性就掉到常人这一“层次”上了,给你设的考验你没有过去。父亲虔诚的相信李洪志说的每句话,严格地按照“师父”的要求修炼心性,放下一切执著,当然也包括对治病的执著。自从父亲“学法”练功后就不再服药。在父亲的带动下,我和我的母亲也跟着一起练起了法轮功。
父亲在练法轮功的这些年里,肺气肿和心脏间歇曾多次发作。可是我们当时根本不认为是父亲旧病复发,认为那是“师父”在给父亲“消业”。所以,父亲无论多么难受都不吃药硬挺着,而我也坚信“师父”一定会把父亲的病拿掉,作为同修的我,对父亲的拒医拒药行为不仅不感到担忧,反而为父亲坚修“大法”的决心而感到高兴。
有一次,父亲病发时我和姥姥都在场。不练功的姥姥看到父亲那么痛苦的样子,急得够呛,一个劲地劝父亲“这不是病又犯了嘛!快吃点药吧,可别这么扛着啦!”可是父亲根本听不进去,直说这是在“消业”,一会儿就会好的。姥姥不放心,反复劝说还是吃药保险。可是姥姥越是劝说,父亲就越是表现得坚决,把姥姥的善意劝说全当成是“师父”演化出来的有意考验。我在心里也暗暗地希望父亲能快点结束这种“消业”的状态,好让不练功的常人看看“师父”所言不虚。姥姥看看父亲虚弱又倔强的模样,又看看我不但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反而暗暗为父亲的荒唐行为打气的表情,又急又气,只能摇头叹息。
父亲的“精进”表现并没有结束他的病痛。2004年,父亲的病症加重了。白天,父亲经常艰难地喘着气,感觉好像要窒息一样。晚上,整夜无法入睡,只要一躺下,就喘得厉害,不得不重新坐起来,苦不堪言。我和母亲也很着急,便一起为父亲“发正念”,扶着父亲练法轮功的静功。每个夜晚都在痛苦中熬到天明,却始终不见好转,父亲也被我们折腾的疲惫不堪。不练功的亲戚们认为我们的做法太违背常理,不但不理智,简直是不负责任,说我们是在拿父亲的生命开玩笑。可是,由于我们一家人“团结一致”的态度,亲戚们干着急却拿我们没办法。当时我们还在庆幸“一家人都练功就是好!少了不必要的争执,真是志同道合。”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因无知而无畏,错过了为父亲治病的最佳时机。
2005年大年初四,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在病痛的反复折磨下,父亲的面容十分憔悴,目光已近乎呆滞。我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嘴里不停地“发正念”,希望“师父”能看到了父亲对“大法”坚如磐石的信念。坚信奇迹随时都可能发生。我想象着“法正乾坤、邪恶全灭;法正天地、现世现报”的口诀就像甘霖一样落在父亲的身上,融入父亲的体内,将体内的一切导致父亲病痛的邪恶因素统统销毁殆尽。我希望能把自己正念的力量传递给父亲,幻想着立刻看到父亲的病痛减轻,露出轻松欣慰的表情,幻想着听到围在病床旁的众位亲友们发出惊叹的声音,都赞叹“法轮大法真的这么灵啊!真是太神了!我也要练法轮功!”这是多么好的“弘法”机会。父亲啊,亲戚们都看着呢,你一定能好起来,用“神迹”证实“大法”。
忽然,弥留之际的父亲好像在说着什么。我趴到父亲嘴边细听,原来父亲在说“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父亲在如此虚弱的弥留之际却念念不忘“师尊”的教诲!我也猛然想起明慧网上还登过好多不练功的常人念声“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就避免了车祸或是肿瘤消失等等“神迹”。于是,我赶忙叫来周围的弟、妹、亲友,要他们跟我同念“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他们一听我的要求,都不愿意,觉得这也太荒唐了,人都这样了喊两句就能转危为安?我信心十足地说:肯定管用的,有好多不练功的人念一句“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都能逢凶化吉,人多力量大,你们就快点跟着我念吧!在我的一再恳求下,亲友们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实在不忍再拒绝我。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他们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起跟我念了起来。就这样,一屋子的人,声调有高有低,音量有大有小,一遍一遍地念着法轮功里的“九字真言”——“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
我相信父亲一定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他一定受到了鼓舞,一定能激发出他最大的“正念”彻底击垮折磨他的“病魔”。看着这样的场景,我相信奇迹马上就要展现了。这场景不就是明慧网上、我们亲手制作的“护身符”上所描述的场景吗?一个不练功的常人都能靠一句“九字真言”遇难成祥,我父亲这么坚定的“法轮大法”修炼者就更不成问题了。我满怀信心地等待见证奇迹的那一刻。
可是,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在我们的念诵声中,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享年67岁。
噩梦醒来迟。如今,每当想起父亲,我都无法抑制内心的悔恨与悲痛。在此,我想以我亲身体验的悲剧劝告那些仍相信法轮功的人们,切莫为追寻永远无法实现的幻梦,而误人误己,给自己和家庭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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