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少芬,今年39岁,河南省商丘市梁园区人。我于1988年毕业于商丘市商业学校,同年被分配到商丘武洋集团工作。
当时,企业里非常缺少像我这样的中专生,我进入武洋集团后就被当作重点培养对象培养。我工作积极,认真学习业务知识,很快在企业里崭露头角。1995年,我24岁,即被任命为集团副总经理,1997年,我再次获得重用,被任命为集团常务副总经理,26岁的我,就登上了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我志得意满,非常兴奋,经常在梦里笑出声来。1998年初,集团针对安全管理出台了一系列严厉的措施。当年5月2日,企业一个厂区发生横梁掉落砸伤人事件,3名工人受伤,一个被砸断脊椎瘫痪。我以为,这种事故,顶多处理到分管安全的副总经理,没想到,我也被处理。最令我伤心的是,在关于如何处理我的集团领导班子会上,除了我之外的10名领导竟然有9名同意解除我一切职务。一夜之间,我从天下被打到人间。我万念俱灰,闭门不出,头发一绺一绺地掉。丈夫、父母、公婆、朋友,谁劝我,我都听不进去。后来,有两个要好的朋友来找我,让我到另一家民营企业任管理人员。可是,我摇头拒绝,我无法从巨大的失落中解脱出来,终日以泪洗面。
这样子过了三个多月,一天早上,我的一个幼时好友刘春兰来找我,硬把我拉到小区的广场上。当时,广场上十几个人听着录音机在练功。刘春兰神秘地对我说,那些人在练一种宇宙间的大功,一旦投身其中,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我尝试着进入其中,在刘春兰的教唆下开始练功。在我最空虚、无助、悲伤的时候,刘春兰让法轮功乘虚而入,主导了我的内心世界。练习一个月,我就入迷了。说实话,那种忘却过去、忘却痛苦,一心只想着如何“上层次”的精神状态,让我很陶醉。
我练功非常投入,甚至到茶饭不思的地步。由于我曾当过企业管理人员,很多“功友”还把我推举为站长,让我负责一些小册子、磁带的印发,并组织“功友”早上、夜里坚持练功。
1999年7月,法轮功被依法取缔。我当时非常迷惘,认为政府错了,要组织人到北京“讨说法”。这时候,曾经让我荣耀也让我失落的原单位,向我伸出了援手。单位里一些曾经的好姐妹找到我,帮我分析法轮功的危害,指出我沉迷于练功、什么事也不干的行为,是在逃避,逃避生活,逃避作为一个受教育中专生的社会责任,逃避作为子女孝敬老人的责任,也在逃避集团重点培养多年的管理责任。这时候,集团总经理又亲自到我家,让我迷途知返,回企业上班。总经理还用他因犯错误被“发配”到车间打扫卫生的经历告诉我,谁也不可能在事业的道路上一帆风顺,不可能只升不降,凭我业务素质和领导才能,假以时日,我一定还可以东山再起。在众人的劝说下,我回集团上班,当了一名车间主任。但是,工作时,我再也找不到了以前那种浑身都是干劲、对工作热情似火的感觉了,我经常在工作时走神,思考如何“上层次”、如何“圆满”。
2002年冬,我的儿子李新生来到世间。他爸爸给他取名新生,是获得新的生命的意思。我自练习法轮功后,坚持不要孩子,认为要孩子就没有按“师父”的要求“去人心”,就有“七情六欲”。1999年法轮功被取缔后,很多“功友”都不再练了,包括那个当初带我入门的刘春兰。她丈夫干了个修车门市部,她天天在门市部里帮忙一刻也不闲着。有一次,我去找她,问她修炼心得。她对我说,“都怪我当初错了,领你去练法轮功。我现在没那心思了,天天忙着帮丈夫挣钱,我们得攒钱给儿子买房子。没时间想那了。”
由于周围没有了“功友”,再加上丈夫亲人一再的规劝,我终于答应给丈夫生个孩子。丈夫有了儿子,可高兴了,天天乐呵呵地过日子。可我,仍然振作不起来。脑子里时不时地会出现练功的情景,有时候忍不住,我会把偷偷藏起来的磁带在夜里拿出来听,并偷偷地练习。
2006年春天,我感觉身体不适、头晕,有时坐着一站起来就眼冒金星,有一次还差点摔倒。我去开封市人民医院找丈夫的一个熟人检查。在开封火车站,有一个人悄悄地给了我一个黑色食品袋,里面竟然是法轮功宣传小册子!我毫不犹豫地就撵上那个人,果然是“功友”。我把我的情况都对她说了。她说,我身体不适是练功半途而废造成的,她很为我惋惜,说我极有可能就“上层次”了,可是却耽搁了那么多年。她又找来几个功友,在一个旅馆里给我“消业”。从开封回来,我心理上感觉身体不那么虚弱了,就重新开始练习法轮功。
为了“精进”跟上“大法的进程”、为了“圆满”不被 “淘汰”,我练得更专心了。我以要在家照顾孩子为由辞去工作,然后又把孩子扔给公婆。我闭门在家,专业练功。
这一次,我再也听不进亲朋好友的规劝,甚至对丈夫也冷漠有加,“师父”说“修炼就得在这磨难中修炼,看你七情六欲能不能割舍,能不能看淡。你就执著于那些东西,你就修不出来”。我不能执著于七情六欲,我要“消除业力”,“去除名利情,圆满上苍穹”。
丈夫在一家公司开货车,非常忙,以前,他回到家,还能吃上我做的饭菜。可自从我痴迷法轮功后,做饭就隔三差五,一点也不准时了。后来,丈夫干脆不再回家,住在厂里。我也懒得喊他回来,他住在厂里,正好没有人再打搅我“精进”。
2007年冬天的一个夜里,我在梦中见到了“师父”,他说我就要“圆满”了,并指点我不但要练功,还要“正法”、“讲真相”。从做那个梦的第二天开始,我每天凌晨三点钟准时起床,然后把一些“讲真相”小册子压到绿地广场的树边,学校操场的篮球架下,或者公共售报亭门外。一天凌晨,我正走在“讲真相”的路上,被两个巡逻民警看到了。尽管我不住地“发正念”,可两个民警还是走到了面前,并把我“请”进了派出所。凌晨5点,我丈夫被通知到派出所领人。丈夫到派出所后,脸气得发青,“孩子不问,饭不做,活不干,天天起那么早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坚定地对丈夫和旁边的民警说了一句“师父”《法轮大法义解》中的话:“谁破坏大法,谁就是魔。大逆之魔就是该杀了。”丈夫气得哭笑不得,民警让丈夫赶快给我请心理医生:“要是晚了,你老婆会神经。”可我笑他们是“常人”,“层次”太低。
2008年年底,我公爹患病,住进了医院,我婆母去陪护。他们就把一直照顾的我的儿子送了回来。儿子喊我“妈”,我没应声,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练功,那样会再产生“情”,会增加“业力”。
丈夫回来后,问儿子去哪儿了,我这才发现儿子不见了。爸爸太忙,妈妈在家中不理会,儿子想不开,竟然离家出走了。丈夫疯了一样地四处寻找儿子,后来在老家的一个破砖窑洞里找到了儿子。儿子脸上、手上、腿上多处冻伤。他的两个手指,因严重冻伤不得不截肢……
因为这事,丈夫自结婚后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听到儿子的惨状,我也惊呆了。母子连心,那一刻,我突然醒悟,将家中所有有关法轮功的小册子、书籍、磁带全部付之一炬。我跑到医院,抱住儿子,哭啊哭……
丈夫再也不能原谅我,与我离了婚。现在,我在一个小企业里找了一份工作,用自己的劳动挣钱生活。中间,有几个以前的“功友”来找我,让我骂走了,就是他们,就是法轮功,让我的儿子残疾,又让我失去了丈夫。现在,我要努力工作,等儿子成人时,给他攒些钱,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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