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计吉程,男,今年72岁,1994年从中石油吉林分公司职工大学教师岗位上退休。1998年我和老伴一起随女儿移居上海,1999年初又随女儿、女婿移民美国纽约州纽约市(New York)。
纽约是美国乃至美洲最大的城市,自由女神像、联合国总部等都在这里,她是个大熔炉,800万人口,有着来自世界各地近百种民族,其中华裔60万左右。
记得初到纽约时,家住纽约中央公园(Central Park)不远,常去中央公园慢跑、打太极拳,于是结识了一群在中央公园练功的大法弟子,十五六个华人,有男有女,年纪都挺大,领头的是一位姓黄的老先生。渐渐熟悉了,知道老黄是1991年从上海移民去纽约的,他性格开朗,健谈,和我很快成了朋友。
记得那时我曾问老黄,在纽约练法轮功的人有多少,老黄说他也说不准,听说有五六百人吧,主要是华人,外国人练功的很少,那些外国人也多是对中国文化好奇感兴趣的,把法轮功当作中国的一种“功夫”来练习的。
人在异乡,闲来无事,我喜欢到处走走看看,看到法轮功经常组织些宣传活动,如打着“法轮大法好”的横幅走街串巷、在街头公园带有展示性地集体练功,还在人多的地方,如公园、商场前摆摊搞宣传,内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展示“功法”,宣传法轮功是追求“真、善、忍”的,还有就是搞“签名”活动,先是“谴责中共邪党迫害法轮功”、后来又搞起了“三退”活动;另外,他们还在国人来纽约必到的几个旅游景点派发宣传单,内容与摆摊搞宣传差不多。
2000年左右,在公园、广场等常能看到练法轮功的,虽然当时中国政府取缔法轮功时间不长,但国外是搞不清楚法轮功是怎么回事的,加上多少有点同情弱者的因素,一些华人对法轮功比较同情。我那时候也同情法轮功,认为练功对身体健康有好处,国内干嘛要“取缔”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民众、甚至一些原来练功的,逐渐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同情或练习法轮功,甚至公开反对法轮功。
为何境外民众对法轮功的认识有转变了呢?以我所见所闻,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原因:
一是宣传内容作假。2000年初,因为同情法轮功,我曾被老黄拉着一起去旅游景点发传单,传单主要介绍法轮功是中国传统文化,那时只要花两三个小时就能派完100张。我记得很清楚,2000年的8月,有一次我看到传单上写着“法轮功是中国古代传下来的健身之道”,但又说“李洪志大师是法轮功的创始人”,李洪志不是1952年出生的吗?再仔细看看,里面还有好多这样自相矛盾的地方,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连派发的法轮功弟子也有同感。
二是许多练法轮功的人病逝而产生的震动。就说我的朋友老黄吧,他算是练功很积极努力的了,对法轮功的那些推广活动,也非常投入的。可2008年冬天,他告诉我出现了血尿,我很为他着急,多次劝他快去医院看看,可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说坚持练功就会没事的,2009年8月他病情突然恶化,再也出不了门,练不了功了,我去看他,他只说了句“我现在悔之晚矣!”拖到年底终告不治,后来知道,是肾癌。他的病逝,对长年跟着他练功的几个“功友”触动很大,事后不久,就不再练习法轮功了。当然,也有几个一直坚持的,后来我碰到他们时,谈起老黄的去世,他们的说法是:“师父说要忍常人难忍之事,他去世,是他练功不精进。”听说,在练功的圈子里不时会传出谁谁谁故去的消息,由于我后来渐渐远离法轮功了,所以不太关心,但听说这些消息对很多练功的人冲击还是很大的。
三是2008年在法拉盛法轮功与华人的冲突。导火索是那年的汶川地震。法拉盛地区的侨胞组织向灾区捐款,而法轮功宣传说:地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就是指共产党。他们的做法激起了众怒,一连好多天法拉盛两派对立,连警察也出动了。巧的是,其中有一天,我去法拉盛购物,正好碰上,场面挺乱,闹哄哄,两大群人在街道两侧“隔空对骂”,虽然中间被警察隔了开来,但偶有扔东西的直接冲突。围观的也好多人,因为法拉盛本来就是华人聚居区,所以多是华人,我挤进去听听,大家都在骂法轮功,还说,法轮功很狡猾,好几次有意用言语挑衅,激对方有动手等不理智行为,然后就报警,“借刀杀人”。这种冲突已经发生过好多次。
法轮功在这场冲突中的表现,给很多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我的邻居Mr Beanisy 就对我说过:Is this zhenshanren? Oh,no!Falun gong no humanitarian spirit!(这就是 “真、善、忍”?噢不,法轮功没有人道主义精神)。经过这件事,又有更多的民众开始鄙夷法轮功。
近年来,法轮功在纽约华人圈子中的“声势”大不如以往了,这一点,到法拉盛来看看就知道了。2009年的4月一天,我去法拉盛喝茶,茶馆边上有个法轮功的宣传摊,四个人守着摊子,派发材料,我看了看,传单的内容都是中国如何“迫害”法轮功,还有“九评”的光碟。我喝了一上午的茶,看到好多路人都礼貌地婉拒他们递上来的材料,结果半天总共才发出三份,即便这三份,有两位没走几步路便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我过去和摆摊者中一位老者闲聊,他耸耸肩:“现在(拿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是他们雇来的,一天几十美金,还不错,只是人家都不理,实在太无聊。”我说:“听说你们派发单子还有指标呢,一次要100份?”他说:“现在发不了这么多了,我做这行好多年了,几年前在这周围光摊位就有三、四个呢,派发的速度还算可以,现在呢,就这一个点了,可还是发不动,主动去招呼人也没用。”
其实,在美国这个多元的社会里,华人们大都“各有所好,互不干涉”,但即便如此,时间长了,法轮功还是弄得华人们越来越不待见他们。我的邻居李先生、卫女士,是清华、北大的退休教师,而且都是中共党员,听他们说,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他们的名字居然出现在大纪元网站“退党”的栏目上,李先生告诉我:从来没有“退党”的他们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个练法轮功的姓邱的,把附近住的三十多个华人的名字打听明白了后,擅自一股脑地帮他们“退”了党,其中好多根本还不是“党员”呢,“我后来专门去找他质问,他倒好,反劝我不要较真,就算帮帮他忙!你说这法轮功是不是有病!”一说起这事,李先生就来气。
现在,我有时上街遇到法轮功的宣传摊,也还是会停下来看看,和他们聊几句,但和从前不一样了,觉得他们真的既可气又可笑,也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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