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淑芳,女,现年27岁,家住黑龙江省宾安镇宾安村,现在哈市某公司打工。我爸爸叫陈越,1964年生人,妈妈叫刘玉香,1965年生人,他们都是朴实忠厚的农民。我曾经有一个充满欢乐的家庭,父亲勤劳能干,母亲贤惠善良,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然而,自从母亲迷上法轮功,灾难就降临到我的家中。
记得1996年我正在上小学,我家一个远房亲属在村里场院上领着一些年纪大的妇女开始练习法轮功。不久,远房亲属来我家对母亲讲习练法轮功,身体能受益,有病不用吃药只要练功身体就会慢慢康复。早年,母亲被查出患有轻度肺结核病,长期吃药,身体一直没有大的问题。听说练功不用吃药就能能治病,妈妈就信了,她赶紧对父亲讲了练功能治病的事,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场院和妇女们练功去了。
母亲和村里妇女们经常聚在场院上,一边听着录音机播放的音乐一边跟着做动作。她们还经常聚在一起看书学习,因为大部分人都不识几个字,母亲还时常把我带去,让我念那本书给她们听。母亲自从迷上了法轮功,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练功点组织的“学法”交流会她每次必到。回家后,母亲认真温习白天所学过的课程,为了能够达到记住的目的,她还挑灯夜战一遍一遍抄写《转法轮》和《法轮大法义解》。抄完教义后不管多晚,她都要对着“师父”的画像进行膜拜。她逐渐把自己封闭起来,以前爱说爱笑的母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日少言寡语,表情呆滞的陌生人。
随着母亲练功的深入,她对家务事也开始不闻不问,经常出现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我贪黑放学回家灶坑里烟火没动,饭锅里空空如也的局面。我和父亲饿肚子成了经常事,家里的脏衣服一大堆也没人洗。记得有一天父亲终于忍不住唠叨道:“哪有你这样当妈的,整天只顾着练功连饭都不做,我是大人饿个一顿两顿的还扛得住,可淑芳正在长身体的节骨眼,老吃不上饭咋行呢,你这样练下去这家早晚得叫你给练散喽。”母亲一反常态,竟然冷着脸反驳爸爸说:“师父在说修炼必须做到心诚,只有专心修炼才能尽快‘上层次’得‘圆满’,我是为了尽快‘上层次’把病治好才顾不上你们。”当时,我年龄太小,不明白妈妈说的“圆满”究竟是啥意思,只知道母亲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这个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热乎劲和欢笑声了。
这样情况持续了两三年,终日练功的母亲不仅身体状况没有好转,而且比以前更加严重了,饭量也越来越少小,体重急剧下降,人瘦得像麻杆,一到晚上她就开始发烧,躺在炕上不停地说梦话,还不住声地咳嗽,有几次还咳出鲜血来,吓得我呜呜直哭,一边擦滴在炕上的鲜血,一边不住声地喊妈妈。父亲劝母亲去县医院看病,母亲执意不肯,她说这不过是“业力”反应,现在“师父”的“法身”正在给自己“消业”,你们都是“常人”根本不懂。无奈的父亲把多病的姥姥从阿城大老远接来劝母亲,平时最讲孝顺的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管姥姥怎样苦口婆心的劝她上医院看病,可母亲就是把头一扭不吱声,姥姥老泪枞横地对她说:“小香啊!再这样下去你就没命了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妈也不活了。”然而,鬼迷心窍的母亲竟然没动半点感情。母亲还是我行我素,拖着瘦弱的身躯照样和那些功友姐妹练功不止。心力憔悴的父亲整天唉声叹气,地里的活也没心思干,本来患有严重肝病的他竟然开始以酒浇愁,肝部越疼他越喝。
1999年7月,国家依法取缔法轮功后,村里一些妇女都不再练习了,我和父亲趁机劝母亲不要再练了,可母亲却认为是政府弄错了,还是照练不误。天安门“自焚事件”发生后,母亲的思想受到了很大冲击。2001年1月下旬的一天,我放学回家竟然看到母亲没出去练功,坐在炕上,面前摆着一堆书,还自言自语的叨咕着:“电视播地难道是真事,大法弟子根本不能‘圆满’?”母亲在矛盾和害怕心理的作用下收起了那些练功的书籍,看到妈妈的举动我兴奋得好几宿都没睡好觉,心话这回好日子终于盼来了。
后来我就试着劝母亲有病要吃药,看到母亲没说什么,我就让父亲去药店买来以前母亲吃的药让她吃,她竟然也没说不行。此时,我和父亲都认为母亲真的从内心改变了。平静幸福的日子一晃就是一年多,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突然看到母亲正和几个中年妇女在我家仓房里练功,当时我的脑袋轰地一片空白。我情绪激动的冲着这些人嚷道:“你们这不是在害我妈吗?”说完我一伸手把母亲手里拿的小册子拽了过来,扭头刚想往外走,哪成想母亲像疯了一样一把夺过了小册子,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冲我吼道:“小芳你想让妈死啊!从今往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父亲目睹了这一场面,他当时什么话都没说,但我看出他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此后,母亲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又开始疯狂练功,时间越来越长,对我和父亲不理不睬。母亲的肺病越来越严重,整个人瘦得简直就剩一把骨头了,身体卷缩在炕上,有时因疼痛不断发出呻吟。父亲实在看不下眼,就悄悄的在她粥里掺了点药,结果母亲发现,她把碗一推厉声喊道:“孩子爹,你为什么往粥里掺药,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这药一吃下去功就全都白练了呀。”父亲含着眼泪对母亲说:“玉香呀,你这样练下去会没命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扔下我们父女俩可咋活呀。”此时,母亲对父亲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在她生命垂危之际还是坚信李洪志,坚持拒医拒药。
2007年6月7日,我正在省城参加高考,突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让我考完试赶快回家一趟。当我跨进家门时母亲已经神志不清了,没等我们送她进医院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年她才年仅42岁。母亲的突然离世对爸爸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顷刻间他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头发也一下子花白了。不久,父亲终于经受不住丧妻之痛病倒了,躺在炕上的他整日高烧不止,两手按着肚子在炕上打滚喊胃疼,一点东西也咽不下去。我求助村上好心人用车把父亲送到省城医院看病,医院检查结果竟然是晚期肝癌,医生摇着头对我说:“你父亲时日不多了,应该给他准备后事。”
2007年12月26日,距母亲逝世仅仅半年时间,父亲怀着对家庭无限眷恋,对李洪志无比怨恨也离开了人世,年仅43岁。如今,撇下我一人孤苦伶仃地在陌生的城市中打工漂泊。
刘玉香生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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