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昌区徐家棚街生活了40多年的张海春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一种叫全能神的邪教沾上边。“为人诚恳踏实,做事一板一眼,多年优秀员工”,这是毛巾厂张海春的老工友们对他的共同评价,而令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他竟然差点进了全能神的邪窝子,还为此多次和妻子闹离婚,日子过得有些紧张。作为一名社区网格员,为了解此事,平息家庭矛盾纠纷,我来到张海春的家中,窗明几净,一股暖意,和窗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巨大反差。张海春的妻子王巧凤(毛巾厂三车间纺织工人)提起这事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停地用无力的拳头捶打自己的丈夫,还神情严厉地一再声明,“他要是再犯浑,我非饶不了他!”坐在一旁的张海春,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不停搓手,不时露出惭愧害羞的微笑。这完全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被全能神撞了一下腰!
2007年5月,毛巾厂的机床维修工张海春患上了内风湿,这是一种虽不致命,但却让人疼痛不已,难以治愈的疾病,张海春多处求医问药,却未见起色。一次家庭聚会,张海春的堂哥张云谷得知他患上内风湿后,神秘兮兮地让他信“耶稣”得保佑,参加一种叫全能神教派,半信半疑的张海春试着这样去做了。
张海春的妻子王巧凤回忆起他刚刚开始习练全能神时的状况:“虽然我不懂什么宗教,但听说过‘上帝’、‘耶稣’、‘基督教’之类的名词,知道‘基督教’在我国是合法的,而且很多人信仰这个,教人向善,也就没有反对张海春加入,偶尔也似懂非懂地跟着说两句“上帝保佑”什么的”。
张海春也谈起了刚刚开始练习全能神时自己的感受:“经过两个多月认真学习基督教,我对‘全能神’有了一定了解,而且兴趣越来越浓,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我的内风湿病痛也好转很多,但那时并不知道病痛好转是因为江汉平原梅雨季节过去,而病根并未消除,后来秋冬季节或者雨雪季节再度来临时,内风湿病痛就会再次发作。当时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根筋认为这是一个好教派,误以为习练‘全能神’不但可以净化我的内心,也可以治愈我的病痛”。
而这样的想法,将张海春带入更深的泥淖。他逐渐从一个普通的全能神习练者,变成了一个激进的传播者。为了向更多人宣传全能神,募集更多的资金用于练功传教,张海春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程度,而且还成了全能神组织在毛巾厂的“办事员”(也称“主任”,是全能神组织构架中较为基层的“办事区”的负责人)他经常上班期间迟到早退或者干脆旷工,偷偷跑到周边的居民区和公园散发全能神资料,好几次被保安人员抓到并驱逐出来(因为全能神的反宣资料乍一看都是基督教的内容,具有极强的迷惑性,保安人员对此不能鉴别,也没有深究,以为张海春只是一个基督教信徒);张海春见到亲戚朋友也是满口宣传全能神的教义,弄得别人不堪其扰,敬而远之,慢慢地张海春成了“孤家寡人”,很少有人与他交往了。
今年12月初以来,全能神邪教组织通过各种途径以恐吓威胁的方式向自己的信徒和老百姓宣扬所谓的“世界末日说”,宣传:世界末日将要来了,只有信“老天爷”,才能保一家人平安。
王巧凤回忆起了丈夫痴迷全能神期间的情景:“今年12月9日,张海春背着我从家里的存折上取走了仅有的6万2千块钱,等到我收到银行所发的取款短信的时候,他说他已经拿去‘作工’了,还指责我‘不懂事’,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当时就火了,和他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他完全听不进我的话,说拿家里的钱去‘作工’是他的使命,说‘世界末日’马上就要降临,家里存钱啥用都没有,必须拿去全部‘奉献’给‘老天爷’;让我这个不信‘全能神’的人要‘对神绝对服从,不能有一丁点自己的意识’;他还恐吓我说把钱‘奉献’出去,是在给全家人留后路,如果不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就会‘马上面临审判’”。
张海春接过话茬:“当时,我确实中毒很深,听信了‘全能神’教义中的各种谎言和鬼话,特别是其中一些很有诱惑力的话,比如‘真心为我花费的,我心大大祝福于你’,‘我为你们预备丰丰富富、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东西’;当时我深深以为‘全能神’就是基督教,以为基督教的教义就是这样;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全都是因为贪心,好逸恶劳,贪生怕死才会完全痴迷其中”。
王巧凤接着说:“这还幸亏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说‘全能神’是邪教,是骗人的,马上打110报警,民警赶来之后,一边批评教育张海春,一边去帮我们追回那6万2千块钱,上个星期四(12月20日)才把骗我们钱的人抓住,一共追回了5万5千块钱,算是损失不算太大,我真恨死这个害人的‘全能神’了,也恨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傻不拉几的老公!”
张海春坐在一旁不停地给老婆王巧凤赔不是,反复认错,经过这样一场全能神带来的闹剧,他说:“这辈子我都再不会信什么神呀鬼呀的东西了,真是害死我了”。
【责任编辑:桑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