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曲振邦,是烟台市牟平区姜格庄镇人,是家中的独子。母亲叫赵秀兰,父亲在我十多岁时就因病去世,为了我不受委屈母亲一直未再婚嫁,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由于长期劳累,母亲在五十多岁就患上了高血压、糖尿病,常年靠吃药维持。
1996年的一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说她得到了一个好功法。这个功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治病。那时我已经娶妻生子,住在牟平城区。母亲所说的这个功我也听说过,名叫法轮功,城里练的人也很多。听说很多人通过练功不但祛了病,健了身,还开了“天目”,非常神奇。我问母亲开没开始练,母亲说开始练了,感觉还不错,自从练功浑身轻快多了,她打算把药停了。那个时候我和妻子双双下岗,经济状况比较困窘。结婚买房,母亲把半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平时吃药对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练功能治病可能是母亲青睐法轮功最主要的原因。可是我还是心存疑虑,劝母亲先练一段时间看看再说。母亲也答应了。这样我每过几天就打电话问母亲练功感觉,母亲一直说很好,并坚持要停药,也是考虑到经济原因,我就勉强同意了。
母亲刚开始停药的一段时间,我还是放心不下,经常回去或打电话询问,母亲一直说很好,我自己也觉得母亲自从练功后,精神一直不错,慢慢地就放松了警惕。这样一直到了1998年。很多天没有母亲消息,那天我放下琐事,回了趟老家。跟往常不一样,闲不住的母亲竟然躺在床上。我急忙奔上前,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说她这段时间老感觉头晕,无力,视力也不好,我说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母亲说不会吧,我一直坚持练功的。我劝母亲还是吃药吧,没想到母亲一口回绝了,她说,我练功快三年了,身上的业力去的差不多了,现在吃药前功尽弃。她说别人练功都能治病,她的心也诚,就不相信没有效果。
我们娘俩正说着话的时候,隔壁的张婶来到我家。张婶也是个法轮功练习者,练功时间比母亲还要早。听说我要母亲吃药,张婶急得直摆手,说:“孩子,可使不得啊,现在吃药你妈的功就都白练了。再说你吃药只能控制病情,能根治吗?练功却能彻底治好你妈的病,这可是一劳永逸的事啊!”我说:“张婶,你看我妈这种情况,耽误了可怎么办啊?”张婶说:“孩子啊,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吗?我原来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你看我自从练功,身体多好啊!”就这样,我在半信半疑中没再坚持让母亲吃药,但是告诉母亲,一旦有什么事,赶快给我打电话。
这样又过了几天,我接到舅舅的电话,让我回家看看我妈,说我妈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我立即赶回老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母亲和几个老邻居围坐在一起,练功打坐。看到母亲又消瘦了好多,我就说:“妈,这样下去不行,我看你又瘦了。”还是那个张婶,站起来说:“没事的孩子,我们几个老功友会帮助她的。这几天我们天天来你家打坐,强功‘消业’,你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完就几个人又一起小声反复念起了“法轮大法好”。看看不像那么回事,又怕惹母亲生气,我就说:“这样吧,妈,咱们先去医院看一下,咱也不开药,看看没事的话咱们再回来。”说着就想扶母亲起来。母亲想站起来,但看看那几个功友又犹豫起来。这时张婶又说:“老姊妹,你现在去医院就是对‘师父’的不敬,如果‘师父’不管你了,你怎么办?咱们几个姊妹来一起来,去一起去,你可不能掉队啊!”母亲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邦啊,再挺挺看吧,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又气又急,却又无计可施,看看母亲也没大问题,就拜托舅舅,让舅舅经常去看看母亲,有事赶快打电话,安排好后我就回到牟平。
1999年4月,正在上班的我接到舅舅的电话,说我妈晕倒在家中,幸亏他上门遇见,现在已被送到姜格庄医院。我立即请了假,赶到医院,找到了主治医生。主治的张医生一看到我就生气的说:“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你妈的病都到了这种程度,你倒还坐得住!”张医生告诉我,母亲目前血压高压已经达到230,尿糖指数达到19,无论是高血压还是糖尿病都非常危险,这次虽然发病没有出现严重后果,以后会不会这么幸运就很难说了。
我来到病房,正在打点滴的母亲看起来非常虚弱。我说:“妈,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在医院好好治治病,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啊!”母亲无力的点点头。就这样,母亲在医院住了七天,待病情稳定后出院回到家。为了利于养病,我把母亲接到我家,看着她继续吃药打针。一个月后,母亲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顾我的反对,拿着口服药和针剂回家了。
1999年的6月17日上午,我正在上班,舅舅家的表弟急冲冲的闯进车间,拉着我就走。我预感到不好,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表弟哭着说,快走吧,我姑不行了。我脑袋翁的一声,觉得天塌下来了。恍惚中,我来到了姜格庄医院。还是那位张医生,看到我无言的摇摇头。我冲到病房,看到护士正用床单将母亲蒙上,我想扑上去,被表弟抱住了。
直到母亲下葬,我还是不敢相信母亲就这么走了,她还不到60岁啊!我还没来得及孝敬她啊!唯一的舅舅在帮助我料理母亲后事中很少说话。料理完后事,在整理母亲的房间时,我看到了母亲遗留下的一个包袱,打开一看,让我大吃一惊,一瓶瓶未拆装的降压药、胰岛素,还有母亲的那些《转法轮》、护身符、练功服、打坐用的蒲团、李洪志画像,我疯了一样的拼命地撕扯,直到撕不动了,匍匐在地放声痛哭。
我后悔不该随大流同意母亲练功,后悔轻信法轮功“练功治病”的谎言,后悔生命之神一次次提醒我却一再错失救母的良机,使母亲没到60岁就命丧黄泉。如果能够从头再来,我一定坚决让母亲远离法轮功。母亲去世后我很少再回老家,后来我听说张婶也因脑血栓残了半边身体,现在也不练习法轮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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