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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晖:妈妈缺席了我的婚礼(图)

作者:郎晖(口述)孙俊(整理) · 2010-10-14 来源:凯风网

  我叫郎晖,住在沈阳市皇姑区新乐街道新南社区。我曾有个幸福安静的家,妈妈刘桂珍曾是个勤恳持家、干净整洁、温柔慈爱的好妈妈,这个家虽然才60多平米,但因为有她的操持而变得温馨无比,每一天我放学、爸爸下班都愿意赶紧回家,吃着可口的饭菜,聊着一天的见闻,餐桌上有说有笑的。我还特喜欢每天饭后一家三口到小区里散步,我挽着妈妈叽叽喳喳地唠着女孩心事,爸爸则背着手跟在我们母女后面走,不时地和邻居打着招呼。我参加工作后,家里生活越来越好了,妈妈总愿意憧憬着我找男朋友、然后结婚的情景。她开玩笑说,那时一定让我做个漂亮的新娘,而她则要做个美丽的岳母!之后啊,给我带孩子,天天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外孙,在这小区里走,一定太让人羡慕了。那时日子很平静,我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在心中流淌着……

  然而,幸福并不会永恒。1998年3月妈妈认识了赵姨并跟着她练上了法轮功。开始我和爸爸没怎么反对,因为一直担心她自己在家很寂寞,而现在她天天早出晚归的“锻炼”,人似乎很充实。

  可慢慢地,我们发现她变了,让我们陌生,甚至让我害怕——家里再也不是那么温馨干净了,物品很凌乱的摆放着,她最喜爱的那几盆月季花都干枯了;我们常常回来她还没做饭,正在床上打坐练功。开始时我急忙放下包赶紧做饭收拾家务,可是以后天天她都如此,也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常对着李洪志的画像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爸爸也很生气,总劝她别练了,可妈妈根本不听,总说是为了我们全家“得福报”。他们俩在屋里几天就一大吵,妈妈总怒吼爸爸影响了她“上层次”是干扰她到“天国世界”的“魔”。这个家变得阴森恐怖死气沉沉。

  1998年8月,我经别人介绍处了男朋友,他人很厚道,对我特别好,处了一段时间关系确认下来后,我兴冲冲地准备告诉妈妈,可回到家,屋里乱乱的,厨房的一些瓶瓶罐罐摔碎了,妈妈练法轮功的书扔了一地,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俩又吵架了,妈妈走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疯狂地跑到妈妈常去练功的公园找她,可那儿没有人,我坐在地上痛哭了一场。人生怎么这么变化无常啊,我开始恨她为了自己不顾我们,报复似的搬出了家,跟男朋友租房同居了。爸爸也忍无可忍,搬到单位去住了。

  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妈妈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演越烈,常常不回家,跟着赵姨那群法轮功人员学法、护法,更加坚定了。后来,我问她:我们都走了,你不难过吗?她说:那时她认为这是李洪志在考验她,看她能不能坚定地修下去,看她能不能走出来,能不能修出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圆满”的,不畏艰难困苦,放下“名利情”,才能在这样千古难遇的机缘中“得道成仙”——她真的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了。

  1999年1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男友急着办婚事,可此时的妈妈为了“弘法”已经离家出走多日了,找都找不到,爸爸决定不等她了。婚期定在3月6日,新婚的东西全是我和男友匆匆去买的(他家是外地的),看着人家姑娘在妈妈的陪伴下精挑细选着各种衣服、窗饰,我就泪流满面,男友劝我总哭对孩子不好,可我又怎能忍得住呢?曾经对我的婚事无限憧憬,如今却对我不闻不问,我那曾经慈爱的妈妈变得六亲不认了!

  3月6日的婚礼现场上,我强作欢颜,对外人编着谎话说妈妈去外地照顾病重的姥姥,可是向双方老人行礼时,我泪水顺着面颊流淌。别人可能以为,这泪水是喜泪——姑娘难舍娘家,可我心里苦涩极了,一家人相依相伴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如今,在见证我幸福的时刻,只有爸爸一脸沧桑地坐在双亲的位置上,我的妈妈却为了“上层次”,不知身在何方?

 

 

郎晖在婚礼仪式上向双方父母(母亲缺席)鞠躬


  1999年9月,我生孩子,因为骨盆狭窄折腾了好长时间。每一次疼痛,我都在心底呼唤着妈妈,妈妈,女儿此时太需要你了,妈妈,你快来啊!爱人看着我这样痛苦,握着我的手在旁边掉泪。折腾了近7个小时后我终于把儿子平安地生下来了。月子里,我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孩子,没有了妈妈的照顾,我天天疲惫不堪。一直没有妈妈的信息,我总是偷偷地掉泪,留下了毛病,直到现在我的眼睛总是视线模糊。

  一出月子,爱人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有了妈妈的信息——原来1999年10月她到处串联,进京“弘法”,扰乱社会秩序被拘留了。我抱着孩子失声痛哭,我怨她,我恨她,我不想见她!爸爸接过孩子,看着我说:看看她吧,要不,她活不下去啊!望着满头白发的爸爸,我哭着同意了,我们应该一直是相亲相爱的的一家人,怎么能相互割舍得下呢!

  过了一段,妈妈回家了,但是她苍老了很多,人也变得少言寡语了。对于她离家在外的那些日子,她不想多提及了,说多了,她就痛哭失声!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梦魇一样的日子!

  我们家又像往常那样平静幸福了,只是多了孩子的哭闹和欢笑声。妈妈把家照顾得井井有条,天天带着我的儿子,累了也不愿放下,似乎想把亏欠我的全在孩子身上补偿回来。现在,我的儿子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都是妈妈做饭、接送,风雨无阻。

  但是,11年来,她从不去参加婚礼——那是她心头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责任编辑: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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