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慧玉,今年42岁,是上海市嘉定区江桥镇的居民,在一家超市当营业员。我一家三口和父母住在一起,家里经济虽不富裕,但祖孙三代在一起,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但是,自从母亲接触法轮功后,家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我母亲陈桂兰1948年出生。1998年10月母亲从工厂退休了,突然间无所事事的她感到无所适从。而那时,她又发现我父亲在外面有了第三者,在家没有温暖,周围没有朋友,在小区又怕丢人,感情世界跌到低谷,夜夜睡不着,患上严重的失眠症。1999年春节前,她去桃浦镇老同事张阿姨家拜年,无意间张阿姨给了她一本《转法轮》,她随手翻看了一下,书中李洪志说的“真善忍”三个字吸引了我母亲,李洪志说,这三个字,“包涵着无比丰富的内涵,这就是宇宙中最高的天机”,“忍”字的意思,就是在困难时,在受到屈辱时,要想得开,挺得住,不怨不恨,不记不报,能吃苦中之苦,能忍常人难忍之事。正在寻求精神慰藉的母亲如获至宝,于是隔三差五地往张阿姨家跑,四、五个人经常在一起诵念李洪志“经文”,讨论法轮功对人身体的好处。那些人告诉母亲,练法轮功不仅可以强身祛病,还可以消灾避邪,如果“学法”修炼虔诚,还能修成“正果”,“圆满升天”,天上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听了那些功友的话,母亲一头钻了进去。由于每天花5-6个小时练功,使母亲身体疲乏,到晚上倒头便睡,她误以为是练功的奇迹,治好了自己的失眠症,逢人便说法轮功的“神迹”。
不久后,我们家人来人往,居然成了法轮功人员聚集的地方,每天都有杂七杂八的人员出入我家。母亲“学法”练功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们家两室一厅住着三代人,本来就很拥挤了,这下家里乱透了,可真是鸡飞狗跳吵死了。全家人都反对,母亲却振振有词地说:“你们懂个啥,师父的‘大法’,是强健体魄、教人做好人的‘宇宙大法’,一定要反反复复地阅读、背诵《转法轮》,认认真真地实修,才能提高心性,‘消业’祛病,保佑全家消灾避邪。”我当时想,母亲有慢性胆囊炎和失眠症,想练就练吧,也就没有过多地干涉这件事儿。父亲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怒气越来越大,更加与她水火不相容,一见面就骂。但母亲并不气恼,视父亲为空气,不理不睬,似乎没有这个人。就这样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久而久之,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1999年7月,政府依法取缔了法轮功,我又树起了挽救母亲的信心。可是,无数次的规劝,最终换来的除了母亲的辱骂,还让她对法轮功更加执著了。母亲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到晚打坐,还经常趁我们白天上班的时候,把一些功友偷偷摸摸叫到我家来,他们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几年后,我发现母亲经常两只手使劲地抱住头,说头疼,也越来越嗜睡。2005年5月,有一次我休息在家,母亲竟然昏睡到上午11点,也不起来练功,我把她推醒,她说头痛,我着急要送她去医院,她对我发起了脾气,说:“我练了几年法轮功,现在老想睡觉,就是我的失眠症马上要彻底好了,你要送我去看病,就是要我前功尽弃!我从第一天学练功法起,师父就开始给我净化身体。前几天我练功,刚一抱轮就吐出几口像菜汁一样的苦水,当时自己不知是怎么回事,同修说是师父又给我净化身体了,我的胆囊炎也快好了。”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发作。事后才知道,那是母亲的脑癌开始发作了。
2008年年初,我10岁的儿子毛毛,突然高烧40度,医生诊断是肺炎,住院治疗一个星期也不见好转,毛毛撕心裂肺地咳嗽,虚弱地呼唤:“外婆,你怎么还不来看我呀,还不来看我。”当时我也很气愤,责怪母亲怎么连最心爱的小外孙住院也不来看呢?
原来那些天,母亲增大了练功强度,在家更加起劲地修炼,她说:“我在家里给毛毛‘消业’呢,我每天将五六个小时的练功增加到十个小时,只要我坚持天天练,‘发正念’求师父保佑,师父就会将能量、恩惠降临到毛毛身上,毛毛一定会好的。”为了毛毛能早早恢复健康,母亲不但将自己的老命都豁上去练功,还让我也在儿子病床前不断地念“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说是儿子会好得快,我听了母亲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又气又恼。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毛毛的病痊愈了。我和毛毛回到家里,看见母亲骨瘦如柴,都快认不出来了。她萎靡疲惫,走路摇晃。可是当她一见到毛毛活蹦乱跳的样子,脸上布满了红晕和笑容。“怎么样?我说心诚则灵‘法轮’显灵了吧,要不是我每天苦苦练功,求师父保佑,毛毛会这么快就好吗?”说完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我说,是医生治好的,她与我狡辩:“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明明是师父的恩惠和神功,还有我的虔诚,毛毛才能好的。”听了母亲的话后,我已无法再与她继续理论了。
打那以后,母亲更加听不进我的劝告,夜以继日的练功,她说:“‘法轮大法’教我们要‘做好人’、‘做好事’,像你爸,就是坏人,他如果肯学习法轮功,好好练功积德,也许会变成好人。”母亲的固执和愚昧,让我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噩梦还在继续。今年初,我母亲由于长期迷恋法轮功身体每况愈下,时常出现迷糊昏睡、头痛乏力、胸闷呕吐等症状,视力下降,走路时会突然摔倒,盘腿打坐时会突然昏过去。我多次劝母亲去医院查病、看病,但她总是不听,说是“师父”说的,病是治不好的,这是由于体内有“黑色物质”,吃药只能把“业”压在体内,要想身体好,就必须练“法轮大法”,才能“消业”、“圆满”、“上层次”。母亲练了多年法轮功后,已分不清什么是正常生活,什么是健康体魄了,整天晕晕乎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今年八月,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气若游丝、走路不稳,昏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一次她又摔倒在地,头破血流,门牙也被磕掉了两颗。但她醒过来后还强词夺理说这是“消业”的反应。我不忍心母亲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和丈夫一起叫了辆出租车强行把母亲拉到市里的中山医院。刚开始,她还挣扎着不肯去,到后来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脑电图、脑部CT的平扫加增强,结果是母亲头部松果体部位发现占位性肿瘤,又马上做了一系列血液生化检查,确诊为松果体母细胞瘤,而且医生说,由于脑瘤长得太大,位置又不好,根本无法施行手术,最多活不过一个月了。母亲被确诊为脑癌,等于宣布生命结束,我们一家人顿时感到天昏地暗。我那个心疼啊,悔不该当时没有阻止母亲练法轮功。我在母亲清醒时告诉她,看你一直练功,现在好了,得大病了,治也治不了了。母亲似乎听明白了。她在弥留之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在奄奄一息中,时而断断续续、喃喃自语:“我真后悔啊、真糊涂啊”,“是我自己耽误了,早点到医院来治病,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呀。假如有下辈子,我再也不会相信法轮功了”……
在医院抢救了15天后,母亲在中秋节的前夜,闭上双眼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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