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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胜:我家的那场噩梦

作者:俞胜(口述)唐清(整理) · 2011-11-10 来源:凯风网

  我叫俞胜,1950年出生,上海崇明人。我的妻子徐美贤与我同是农村长大,勤劳质朴,我们1978年结婚,1980年有了儿子。我们俩凭着勤劳的双手白手起家,日子一点点好起来,精明能干的妻子后来担任了农场供销社的门市部经理,里里外外一把手,忙完了农场的事,回到家里也很勤快,饭菜飘香,窗明几净,生活过得和和美美。

  生活本可以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但自从1998年春天几个从浦东过来的退休工人到我们这里传播法轮功后,我们家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噩梦开始了。他们把法轮功的旗帜、音乐磁带过来,说这个功法集聚了宇宙中各种神奇的力量,所有的精华都凝聚在李洪志“师父”一个人身上,你只要练功,就成为他的弟子,他会为每一位学员的小腹部下“法轮”,为学员清理身体,祛病健身。我妻子当时48岁,因患慢性肾炎已经病退在家,医生告诉她,只要认真服药,饮食上注意低盐、低蛋白,不要太劳累,这个病是可控的。但她思想包袱很重,听说练法轮功既不出钱,又能治病,于是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妻子从此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练功“学法”上,白天到广场上学那个五套功法,与功友交流心得,晚上读《转法轮》,还用大量的时间抄写《转法轮》。经过一段时间的“学法”练功,妻子的思想被法轮功牢牢控制,对李洪志敬佩得五体投地,满嘴都是“师父”的话,什么“每个学员都会有他的‘法身’保护,每个学员的家庭都有他下的‘安全罩’”,一人练功,全家得福“;什么“上层次”,超脱生死,“圆满飞升”,到“天国世界”去享福等等,和人家讲话不是单纯说锻炼身体,还牵涉到了很多对社会问题的怪话。他们开头在电影院广场上练功,一共有一二十人,由一个医生的妻子负责,后来因为此人练了功把家务全丢了,造成家庭纠纷不练了,接着,上面有人来了解情况,说是因为我妻子“学法”“精进”,指定由她来接替负责。这下子她可来劲了,认为是“师父”看中了她,让上了一个“层次”。她接手后一发不可收拾,比以前当门市部经理还要全身心地投入,也开始不种小菜地,家务事全被她抛在脑后,家里“买汰烧”的任务全推给了我这个大男人。我感到妻子完全变了,原来贤惠的内当家徐美贤不见了。练了一段时间,我妻子觉得在广场上练功不方便,干脆喊练功人员集中到我家来练,我家变成了人来人往、众人聊天的喧闹场所。这还不罢休,妻子后来又把她有病的娘家婶婶也接过来一起练功,留宿她住到我家。

  1999年3月,妻子把她81岁的婶婶接过来练法轮功,她婶婶患有高血压半身不遂,妻子说练“师父”的功能把她练站起来。婶婶生活不能自理,住在我家,一切都要我们照顾,每天晚上妻子帮她端屎端尿抱上抱下,她的到来,给我家带来了很大的负担,我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心中的酸楚有苦难言。妻子受李洪志“消业祛病”的影响,把疾病当成“业力”,练功后再也不愿也不敢去医院接受治疗。她忙里忙外全是为了练功,由于过于辛劳,我看到妻子眼皮开始浮肿,人明显消瘦,经常累得双手抵着腰,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心疼地怪她不该揽那么多的事,要去医院检查肾炎情况,但被妻子一口回绝:“我是个练功人,‘师父’教我‘真善忍’、‘做好人’,你是不练功的常人,思想境界也要跟我一起‘上层次’。”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忍受,每天凌晨摸黑出门去做猪肉生意,从菜市场一回到家就做家务,忙到晚上,又要帮助妻子服侍婶婶,每天做得昏昏沉沉,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体力也明显下降。

  1999年5月30日,只睡了三四个钟头的我,在凌晨1点半就起床了,懵懵懂懂骑着摩托车出门离家,去20多里远的桥头食品站批猪肉,一路上头脑昏沉沉,手脚冰冰冷。车子行驶到港东公路中段,正是凌晨2点钟光景,对面有一辆汽车急驶而来,大灯光照得我眼花缭乱,我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谁知灾祸临头,我的摩托车竟与那辆中型卡车对撞,车祸发生,摩托车摔得粉碎,我被弹出几米远,失去知觉倒在血泊中。亏得好心人报了110,交警大队赶来送我到县中心医院抢救。病情危急之下,县中心医院又把我速转上海新华医院,新华医院再转长征医院,最后诊断:肾脏出血,头部、胸部,腰椎尾椎全受伤,右手右脚都骨折,右眼失明。养了三个月的伤,9月初出院,被民政局认定为二级残废,每月发给我残疾人生活补助。

  当我从上海医院出院时,政府已经宣布取缔法轮功。我劝妻子再也不能练法轮功了,我说:“李洪志说行善事可以提‘高层次’、逐步‘圆满’,可是我为什么种了善因得了恶果,遇到了这种惨痛的报应,说明李洪志的话完全是骗人的。”可妻子却说,正因为你不练功,过去的‘业力’让你得到报应,我一定加紧练功,帮你‘消业’。

  妻子和几个功友还是经常偷偷的在我家练功,娘家婶婶自来我家后就不再服药控制血压了,因为他们相信“师父”会帮她“消业”,高血压病、瘫痪自然也就好了。可是,天不遂人愿。2000年2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婶婶在练功时突然昏迷倒下,在场的几个功友一致认为这是“师父”在为婶婶消除“业力”,就围坐在旁边诵读“经文”,一起“发正念”请“师父”的“法身”赶紧来救。后来,儿子回家看到这情况后立刻拨打“120”,等到救护车来到时,婶婶因为脑溢血,已经不治身亡。

  家里不断发生的悲剧,让妻子的精神受到很大打击,过度的疲劳,她出现了血尿,脸色苍白,浮肿,夜尿频繁,人一下子瘦了十几斤,经常是恍恍惚惚的,精神不能集中。有时她跟我说,看来神乎其神的法轮功对我家并没有带来福音,而是带来痛苦和眼泪。但有时她却还冒出“自己功力不足而未能保住全家安宁”的想法,心里还存在说不清楚的幻想。妻子并没有停止练功,年轻气盛的儿子几次跟他妈妈大吵,要她不能再参与法轮功活动了。但我妻子对儿子的劝阻不但不听,反而责怪儿子阻碍了她修炼“上层次”。妻子的绝情,造成了深深的家庭矛盾,以至于2004年5月儿子结婚成家,她都不去参加婚礼,与媳妇一直格格不入,不管不顾,儿子一家伤心得在外租房,再也不愿意回家看望父母。

  没有切肤之疼,哪来铭心之训。2005年1月25日,我妻子由于身体极度衰竭,两眼一黑,双腿一软,从四层楼摔到二层楼的铁梯子上,造成大腿粉碎性骨折。我送她到医院,她硬是挣扎着不要开刀,说“师父”会保佑她的。我说李洪志没有保佑你,灾难照样临头。后来实在痛得熬不住了,也由不得她了,开了刀才把大腿保住。住院期间,医生对她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发现她的肾功能损害已达70%,血肌酐、尿素氮明显上升,已接近肾功能衰竭(三期),再不治疗,就是尿毒症了。医生说,她这次的摔跤就是肾功能衰竭造成身体极度虚弱的后果。

  通过这一段时间冷静、痛苦的思考,在家人的关心下,她终于想通了。她深有感触的说:“如果法轮功真正能保护我,我也不会跌坏,我的腰子病也不会那么严重了。只有相信科学才能救我的命。”

  现在,我家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妻子摆脱了法轮功,又成了一位贤妻良母,儿子一家三口回了家,今年孙子已经5岁,祖孙三代,其乐融融,我的一家重新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责任编辑: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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