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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梦(连载之十五)

作者:丹 琳 · 2006-10-26 来源:凯风网

  十四  事实揭穿了“明慧网”上的谣言

  在劳教所里,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奇怪的事。有一天,秋风萧瑟,落叶飘飞。劳教所的大门外,“法轮功”劳教学员王小红的父母形容憔悴,秋风吹乱了他们花白的头发,二老两眼哭得又红又肿,正吵着闹着要见他们的女儿。按照劳教所的规定,普通劳教学员每月一次统一的接见时间。而对“法轮功”学员,政策要宽松得多,家属随时可来,但必须持有当地派出所的信件,证明探视者的身份不是练“法轮功”的,或曾经练过、已经转化的。王小红的父母没有开证明信,所以被大门口的值勤干警阻拦。王小红的父母嚷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看我的女儿?这里面肯定有鬼,不然的话你们怕什么?”

  值勤干警说:“我们并不是怕什么,这是纪律。这里毕竟是劳教所,不是随便出入的地方。必须持有当地派出所的介绍信才能接见。”王小红的母亲哭了起来:“儿呀,你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这当娘的还有什么活头呀!我也死了算了!”说着就要往铁栏杆上撞。值勤的干警和王小红的父亲走近忙拉住王小红的母亲。干警问:“大妈,你别着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小红的父亲说:“昨天晚上,有人往俺家门口送的‘法轮功’的传单,上面说俺闺女在劳教所已经被解剖,器官都给卖了。俺老两口哭了一夜,今儿一大早,俺就坐车来到这里,俺要找劳教所拼命!”值勤干警说:“你们放心,我们劳教所决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国家对‘法轮功’学员的政策是‘团结、教育、挽救’,我们大队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你千万别轻信那些谣言。”王小红的父亲说:“无风不起浪,你们要是不让我们看女儿,就说明你们这里有鬼!”值勤干警沉思一下,当即给大队长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尹大队长来了,紧紧地握住王小红父亲的手,热情地说道:“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王小红的母亲没好气地说:“不要假慈悲了,快说,到底把俺闺女怎么样了?”由于当时王小红正在闹绝食,脸色黑黄。表情呆滞。尹大队长怕她的父母看到她心里难受,就说:“你们的担心我知道,我用我的警徽向你们保证:王小红活得好好的,我刚才还和她谈话呢。你们尽管放心,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只是上了李洪志的当,受了李洪志的骗。我们会严格地执行国家的政策,耐心地帮助他们认清问题,不会虐待他们的。”看着尹大队长一副真诚的面孔,两位老人的心有所安定,但“明慧网”上所描绘的可怕景象仍使两位老人胆战心惊。王小红的母亲哀求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让我们见女儿一面,不然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们呢?”尹大队长:“那好吧,我打个电话,让值班队长把小红带上来。”

  不一会儿,王小红出现在父母渴盼的目光中。由于正在绝食,身体比较虚弱,在干警的搀扶下向父母走来。看见女儿,王小红的父亲老泪纵横,母亲泣不成声,双手伸进铁栅栏,哭喊道:“孩子,你瞎折腾个啥劲儿呢?娘求求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千万不要跟国家再闹了。‘明慧网’上说的都是假的!儿呀,你不能再糊涂了!”

  类似的造谣在明慧网上数不胜数。还有一个学员解教回家之后,发现人们看她的眼光都非常奇怪和恐惧。后来才知道,原来“明慧网”上造谣说她在劳教所已被迫害致死。她义正严词地向人们揭露了李洪志的骗子面目,控诉了“明慧网”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弥天大谎。原先没进劳教所之前,因为只看“明慧网”上的材料和李洪志的“经文”,对此毫不怀疑。其实李洪志的用意就是借此蒙蔽我们,让我们仇视政府,充当反华势力的工具。我们就在他的操纵下走上与政府对抗的道路,触犯了国家法律而来到劳教所接受劳动教养。现在,在大量铁的事实面前,“明慧网”上的谣言不攻自破。

  十五  等待“圆满飞升”的时刻

  我们这些“法轮功”痴迷者口口声声喊着“修得执著无一漏”。在“法轮功”中,所谓的“执著”就是指人所具有的一切正当的兴趣和追求,通过“修炼”全部“修”去,最后“修”成心如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对亲人、对社会上的一切都表现得无动于衷。形象一点说,修成一块块石头,一段段木头,一个个行尸走肉,只有仰李洪志的鼻息,成为李洪志忠心不二的走卒,这才算够了“圆满”的标准。李洪志不让我们追求任何目标,一切都随其自然,可他却给我们定下了一个最大的目标——那就是“修炼圆满”,进入“天国世界”。并把“天国世界”描绘得金光闪闪,把那种“大自在”的“佛”描绘得飞来飞去,升天入地,无所不能。用这些虚无缥缈的幻象勾起我们最大的欲望,让我们把所有的赌注全部押在了“修炼”上。为了这些,我们可以舍去人世间最珍贵的亲情,我们可以毫无顾惜地抛弃我们的社会责任,我们可以丢掉令人羡慕的工作,把尘世的财富和名誉视如粪土,但唯独不能丢掉“修炼”,不能放弃进入“天国世界”的欲望。所以,每到“4•25”(1999年4月25日,“法轮功”痴迷者借机进京滋事)或李洪志的生日,或者春节、元旦,都成了我们渴望“飞天”的日子。因为在1999年“4•25”时李洪志就告诉过我们“这是一次圆满的机会”。那次没能“圆满”,这次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2001年4月24日晚,我们各个宿舍的骨干,利用吃饭间隙互递眼神,互传纸条,密传准备在4月25日举行集体“练功学法”活动。据开了“天目”的人说,她看见“师父”在天上向我们招手,并告诉我们4月25日在练功的时候,“师父”就会带我们“圆满”“升天”。所以,4月24日晚上,我们就开始行动了。劳教所是半军事化管理,吃饭、睡觉等一般都是集体行动,特殊情况例外。那时候,我们只要凑在一块,有一个人一使眼色,我们就会行动一致,或者喊口号,或者背“经文”,或者一起练功,准会大闹一场。为了避免我们闹事出危险,有意让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分头活动。所以一个班一个班地分头去厕所。24日晚上睡觉前,我们以班为单位去厕所,我们班最先去。由于我们事先已偷偷策划好了晚上的行动,所以从厕所出来后我们就不进屋了。姬指导员说:“快进屋睡觉吧,一会儿就熄灯了。”我们都站着不走。指导员又劝我们:“你们不回去,影响别的班去厕所。你们得为别人着想啊!”我们不吭声,在走廊站了一排就开始练功。王小红带头喊道:“各班出来,集体练功!第一套功法:佛展千手……”王小红这一喊,几个班的学员全都跑了出来,走廊里顿时挤满了人。队长见状,就一个一个地拉我们进屋,我们全都把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和指导员对抗起来。“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铲除邪恶!”喊声在走廊上空回荡。这喊声冲出了铁栅栏,飞到了院子里,惊醒了正在休息的所有队长。

  尹大队长是一名部队转业下来的营级干部。十八岁就入了伍,十九岁就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曾荣立一等功,身体多处负伤,留下了腰腿疼的病根,还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在劳教所没接“法轮功”学员之前,上级已经批准他去疗养一段时间。就在他定好了车票,即将起程的前夕,情况突然起了变化:劳教所来了一批目光呆滞、脸色发黑、丧失理智、全无人性、一脑子妄想“升天”的“法轮功”痴迷者。于是他取消了自己的疗养计划,开始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挽救我们灵魂的工程中来。多少天来,他没有回过一趟家。妻子惦念他的身体,几次前来看他,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除了劳教所的工作,他还跑了不少“法轮功”痴迷者的家中,详细了解其练功原因,家庭背景,以便研究对策。今天,他刚刚从几百里以外冯素芝的家中回来。尹大队长和冯素芝是老乡,他的父母就住在冯素芝所在的城市。古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尹大队长也是途经家门没去看望生养自己的父母亲。此时他感到身上像是散了架,本想早点儿休息,却又觉得党和人民把转化教育“法轮功”痴迷者的历史重任赋予了自己,无论有多大的困难也要坚决克服,不遗余力地完成党交给人民警察的光荣使命。他的腰疼得直不起来,他就站在地上看书;困得睁不开眼,他就用冷水洗一把脸。此时,他正在灯下研究李洪志的《转法轮》,揣摩着李洪志编织什么样的圈套和荒诞离奇的神话使人们上当受骗的。突然听到了我们的喊声,他合上书本立即奔赴事发现场。大伙一看见大队长,嚣张气焰有所收敛。大队长说:“怎么回事?”祁队长说:“她们晚上去厕所回来不进屋,齐集到走廊开始练功。我们强制她们进宿舍睡觉,她们就大喊大闹!”姬指导员把一张纸条交给大队长说:“这是我没收她们的一张纸条,你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尹大队长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明天就是4•25,师父要带我们圆满,今晚上大家集体练功!”尹大队长看完纸条笑了:“原来明天要‘圆满‘。我听你们讲过‘圆满’时是‘白日飞升’,那景象特别壮观,对不对?”我们一听大队长说话好像站在我们一边,都非常高兴,大声说道:“对,就是非常壮观,师父在讲法中都给我们讲过了!”尹大队长问:“如果你们‘圆满飞升’,能不能把我带走?”王小红马上说:“如果今天晚上你让我们练功,我就把你度到我的世界里去。”尹大队长问:“你说的话当真?”王小红认真地:“当然了。”大队长说:“你们师父不是说了,练功只是‘圆满’的辅助手段,主要是‘修心性’吗?既然你们师父只看你们这颗心,如果你们真能达到心性标准了,自然就带你们‘圆满’走了,还非得练功干什么?这不是你们常说的‘执著’吗?你们师父也说了,有一颗‘执著’的心,你们也上不了天,为什么还这么‘执著’练功呢?”我们都沉默了。大队长接着说道:“这样吧,咱们互相谅解。劳教所的所规队纪是不允许练功的。我是大队长,总不能带头违犯所规队纪吧,你们说呢?”

  大家一听,他说得还有道理,所以都说不出什么来反驳他。接着他又说道:“明天是“4•25”,是你们梦想‘圆满’的日子。我明天让大家全部到操场,等着你们的‘师父’来接你们,让我们也看看‘白日飞升’的壮观景象。如果你们真能飞走,到‘天国世界’去享福,那我们马上向上级反映,撤消取缔‘法轮功’的决定,我们也都跟着练,好不好?”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们师父说了,看到了再相信,就等于破了迷,就不算数了。”大队长说:“没关系,只要我们能看到那种壮观的景象,就是销毁我们,也死而无憾了!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大家先回去睡觉好不好?”

  听了大队长的话,我们实在是无话可说了,都乖乖地回到了宿舍。那天晚上,我、王小红、冯素芝、刘爱英等几个人一夜兴奋得都没有睡着。我们躺在床上,却在透过铁窗遥望苍穹的星星,寻找着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星星仿佛眨着眼睛在嘲笑我们的痴愚。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稍稍合了一下眼。刚刚睡着,起床的哨声就响了,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我们的心中似乎都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吃完早饭,队长就集合我们排队到了操场,让我们在那儿等待着李洪志接我们“圆满飞升”的时刻。不一会儿,大队长也来了,很多队长都在操场陪着我们,我们怀着既兴奋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痴痴地遥望着天空那变幻多姿的云彩,无数个幻想在我们的头脑中闪现,旋即又像肥皂泡似的破灭了。我想起了从看守所过来时一个功友说过的话:“宇宙那么大,天体层次那么多,师父说了,一万个人中最多有两个人在一个层次。”我到底在哪个“层次”呢?那“天国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我在那里是什么样的位置?肩负什么样的使命?如果修成走了,怎样才能把自己的亲朋好友和曾经伤害的人度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呢?王小红想得更美妙:她想象着自己已经没有身体的束缚,再也不受疾病的困扰了。她进到了师父的“法轮世界”,真是妙不可言。在那里飞来飞去,还到其他的世界去看看昔日的功友,畅谈做“法王”的美妙感受,多舒服多自在。陈文彦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离开了地球,正在空中飞翔。因为她是为了逃避债务而迷恋“法轮功”的,所以她想:这次飞走,那些讨债的就再也找不见我了。“天国世界”里有金碧辉煌、赛过皇宫的宫殿,再也不用一把土一把汗地在人间盖那破房子,再也不用过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艰难生活。当我需要什么的时候,只要一想,就会“移念到眼前”,我世界里的众生马上就会给我送上来。想着想着,她不由得伸开胳膊,做出要飞的姿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我看见‘天国世界’了,我看见那房子就是金子盖成的!”她这一喊,我们的眼睛里都放出了贪婪的亮光,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说:“我也看见了,就在那儿!就在那儿!”一时人声鼎沸,犹如一群吸毒成瘾的人看见鸦片一样急不可耐。可是“天国世界”的影子又在哪里呢?将近中午的时候,劳教所附近有一户人家办丧事放炮。一听见炮声,张华妮神秘地说:“听,天上有动静了!”我们仰天望去,太阳笑得涨红了脸,浩渺的太空一望无际,它距离我们是那样的遥远。

  吃午饭的铃声响了,队长们依然陪我们站在那里。我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哎,别着急,别着急,也许一会儿天空就会光焰无际,师父的法身会把我们带走。师父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刘爱英却一直在想着她飞走的时候如何往她们学校拐个弯,在学校操场上飞几圈,以让她们学校那些阻止她、不信神的人后悔死。因为师父说过:“要给人类社会留下一次深刻的教训。”这时,队长说:“我们是不是吃完饭再来等啊?要么,万一下午来接你们,饿着肚子哪有劲飞呢?”大部分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有少数几个人不去吃饭。她们想,奇迹往往是在人不相信的时候才发生的,也许都吃饭走了,这个壮观的时刻就会来到。这几个人中其中就有王小红、刘爱英、陈文彦等。陈文彦神经兮兮地用一只手拍着另一只胳膊的腋下说:“怎么还不通呢?怎么还不通呢?”

  那天,我们一直等到傍晚,所盼望的“圆满飞升”始终也没有出现。我们在队长面前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陈文彦却信心十足地说:“今天圆满不了,5月13日师父生日时一定会圆满!”但是,这次“圆满飞升”梦想的破灭却深深地触动了我,在脑海中升起了对“修炼”、“圆满”的疑云。

  5月12日晚上,陈文彦一夜没睡,盘腿打坐等着李洪志接她“圆满飞升。她自称“元神”已经离体,到“另外空间”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她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另外空间”是如何的美妙。因为违犯所规队纪,扰乱别人休息,被队长带到了办公室。值班的林队长、祁队长告诉她:“陈文彦,你就别再想入非非了,你闹这些笑话有什么用呢?”陈文彦认真地说:“大法修炼是严肃的,我决不与你们开玩笑。不信你们看着,师父一定会让我飞走。我的元神都已经到过天国了,圆满的日子肯定不会远了,到时候让你们这些不信神的人悔断肠子!”祁队长问她:“算好了没有?几点飞走呢?”陈文彦说:“早晨太阳出的时候,那个景象壮观极了!你们就好好地瞧瞧吧。”陈文彦那一夜等啊等,捱过了漫漫长夜。东方欲晓的时候,她让队长带着她洗漱完毕,她虔诚地等待着那使她眩晕的一刻。太阳升起的时刻来了,陈文彦兴奋难抑,伸展胳膊作出飘飘欲仙的姿势。然而,太阳探着头从地平线上跳跃上来,她还原地不动地站在这儿。祁队长说:“陈文彦,你根本就‘飞升’不了,死了那份心吧!我们回去。”陈文彦说:“时间算错了,到中午就飞走了。”一整天过去了,到了夜晚,陈文彦望着满天的星辰大哭了一场,一边哭一边喊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来接弟子上天呢?弟子在这垃圾站上实在呆不下去了!”此后,陈文彦过几天就向别人宣布一次,自己在梦中悟到了‘飞升’的日期。每当希望破灭,她就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又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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