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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梦(连载之三十四)

作者:丹 琳 · 2006-11-22 来源:凯风网
  三  在极度的精神压抑下出现的种种反常表现

  在我们中队还有几个特别难转化的学员。有一个学员叫范秀丽,也是因为祛病健身迷上了“法轮功”。开始刚练的时候,由于心理暗示和有规律的运动,身体有所好转。后来就越来越不行了。给她做工作时,她反复念叨着一句话:“俺不敢转化,怕身体承受不了。”队长几十遍上百遍地给她讲道理,告诉她长期这样用李洪志的歪理邪说压抑自己,恐吓自己,身体会越来越不行。还给她讲心理暗示的作用,强身健体的诀窍。任凭你说破嘴皮,她始终就是那句话。我们在一旁帮教的学员都气得火冒三丈,可队长们还是耐心地一点一点地给她讲下去。

  还有一个叫苏秀香的学员,转化后反复了十几次。做个梦或摔个跟头,或日常遇到了一点点不顺,她马上就和转化联系起来,认为自己转化错了,就写声明作废。每次反复后,队长们就不厌其烦地给她再说服,再教育,这时候,她就像一个孩子似的抓住队长的手问道:“我要转化,会不会被淘汰呀?”队长说:“转化是对的,不转化才会被淘汰呢。”她又战战兢兢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队长说:“我不骗你。”她又问:“会不会被销毁呀?会不会形神全灭呀?”就这样神经兮兮地叨咕起来没完。每次一明白,眼睛里顿时就放出了光亮,脸色也红润起来,笑容可掬,走路轻得像一阵风,见了队长感激不尽;可是一旦反悔,她的眼睛马上黯淡无光,又直又呆,脸色铁青,浑身无力,走路摇摇晃晃,双腿像灌了铅,张口闭口就说队长迫害她。

  在我们中队还有一个老太太,死不讲理,队长一给她做工作,她就以撞墙来威胁;学员们去帮教她,她就拿起凳子砸学员。她本来就患有高血压,常常因为一句不顺心的话,或谁说“法轮功”一句不好,就暴跳如雷。所以她常常头疼得无法入睡,无法忍受那种痛苦就往墙上乱撞,不让宿舍的人说一句话,甚至别人咳嗽一声她就大发雷霆。领导们根据她的身体情况让她保外就医。谁知道刚出去没几天,花了九百块钱雇了一辆出租车又跑到了北京“正法”。身上没钱了,她就向别人要饭。每当张口向别人要饭时,就说自己是“大法弟子”,越这样人们越不给她。后来在地道桥饿得饥肠辘辘,一个收破烂的给了她一些吃的,吃饱后又跑到天安门喊反动口号。

  在劳教所还有一个“法轮功”学员,因为绝食导致两条腿无法行走,给她灌食时她死躺着不起来。人们往起扶她,她就喊“救命”,嘴里嘀哩嘟噜“发正念”:“法正人间,邪恶全灭。”说到后来,就剩下一个字:“灭,灭,灭,灭!”队长带她去医院看病,背着她上楼梯时,她口中说:“灭队长,灭队长,灭队长!”大夫给她检查病时,她念道:“灭大夫,灭大夫,灭大夫!”谁一给她做转化工作,她就“呸!呸!呸!”唾沫星子乱溅。后来家里人来看她,给她送来一些好吃的,她说:“你们不喂我,我就不吃。”别人一口一口地喂她,她高兴得直咂吧嘴:“真好吃,真好吃!”

  在我们中队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去北京天安门打反动条幅滋事被拘留后,不报姓名不说话。后来到了看守所、劳教所后也是闭口不言,不仅不回答队长的话,也不跟任何学员交流。她刚来劳教所不久的时候,大队长来我们宿舍看望她,关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岁,家是哪儿的?劳教所的所规队纪规定:队长和领导问话时,劳教学员必须起立回答问题。而她不仅不起立,还转过脸去背对着大队长。大队长在她身旁坐下,同样的话一直问了她三个小时,她始终不说一句话。大队长说:“你们不是讲‘真善忍’吗?怎么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敢说呢?你们说最大限度地符合常人社会状态修炼,可是你却连常人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还修什么呀?”任凭大队长怎么问话,她就是沉默不语。渐渐地语言功能也退化了。因为她不参加中队的任何活动,四肢功能也逐步退化,突然间有一天一条腿失去知觉,不能走路了。大队长多次来看她,嘱咐队长和转化的学员一定好好照顾她,多给她讲故事,讲笑话,想法逗她开心,尽量减轻她内心的压抑和被邪教控制的恐惧,还特许她在宿舍随时可以看电视。

  还有一个学员,一心只想“圆满飞升”,拒不接受教育转化,最后精神失常,行为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常常不由自主地张开大嘴,伸出舌头,喘着粗气。晚上躺在被窝里,手不停地在耳朵边搓着塑料袋,把弄出的响声当作天上的动静。还像小孩一样不停地玩水,把撕碎的纸片扔进水中,搅成糊状,然后用这种水来洗身子。多次制止、劝告、教育她,可她完全没有了理智,犹如对牛弹琴,丧失了起码的生活能力。这些活生生的事例告诉世人,邪教对人的控制和摧残真是触目惊心哪!

   四  老母撒手尘寰,她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姬指导员从家里回来,马上投入了十万火急的转化工作中。在队长们的心目中,都有这样一个不倒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忘我地工作着,那就是:转化一个人,安宁一方人,幸福一家人。每当他们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或感到自己的身体难以支撑时,他们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这些“法轮功”痴迷者的家属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的面容,浮现出一个个失去母爱的孩子们无助而孤独的目光,白发苍苍的老人们给儿女跪在地上的令人目不忍睹的场面。所以他们就超越自我,挑战极限,最大限度地燃烧着自己的一切。

  姬指导员回来之后负责陈文彦的转化工作。陈文彦是整个劳教所出了名的老大难,就是因为她,许多刚刚转化的学员动摇了,反悔了,给中队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陈文彦没练“法轮功”之前,曾和丈夫借钱开了一家饭店,因为缺乏独特的经营谋略和烹调技术,在竞争中遭到惨败,所借的五万元钱全部打了水漂。从此,她和丈夫就陷入了债主不断上门讨债的尴尬境地,生活的窘迫迫使两个儿子辍学。看着两个越来越大的儿子,想到还得给儿子盖房结婚,两人更是一筹莫展,整日唉声叹气。“屋漏偏逢连阴雨”,恰在这时,丈夫又患了脑血栓,陈文彦对生活几近绝望。就在这时,有一天,一个亲戚来看望她丈夫,就向她介绍了“法轮功”,说练“法轮功”不仅能祛病健身,只要真心修炼,还能修成“佛道神”,“圆满”上“天国”。陈文彦一听两眼发亮,觉得自己真遇到了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动员丈夫、儿子都练起了“法轮功”。看到李洪志在“讲法”中所说的,修成佛“圆满”以后,就可以把和自己有缘的人“度”到“天国世界”去。她想,如果全家都修“圆满”,房子也不用盖了,债也不用还了,自己欠了那些债主的,将来可以把他们“度”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当众生。她就像在将要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成佛成神”上,尽管偶尔她也隐隐约约地对李洪志说的话感到有些怀疑,可在希望没有完全破灭以前,她是绝对不肯放弃“法轮功”,放弃“成佛成神”的梦想的。所以当姬指导员找她谈话时,她断然拒绝道:“姬指导员,你就别费那个劲了,我不会走到大法的对立面的。”姬指导员语气坚定地说:“陈文彦,我在这儿可以告诉你,你什么时候不转化,我就什么时候不出这劳教所的大门!要是转化不了你,这个警察我就不当了!”

  姬指导员离开家的第五天,她的老母亲又住院了。到了医院,医生就下发了病危通知书。气息奄奄的老母亲躺在病床上,嘴里喃喃地呼唤着小女儿的名字:“婉婷,婉婷,妈妈临走时还能再看上你一眼吗?”泪珠从她干涩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姬指导员的哥哥看到老母思女心切,他理解母亲弥留之际的牵肠挂肚,尤其是对自己这个小妹妹。如果满足不了母亲这个小小的心愿,那将会留下终生的遗憾。劳教所离医院近在咫尺,哪怕妹妹能看上老母一眼也好!姬指导员的哥哥拨打妹妹的手机。这时,姬指导员和陈文彦的谈话正到了一个关键时刻,有做转化工作经验的人都知道,当双方的谈话到了关键时刻时,最忌讳外界的干扰,就像车子上坡一样,眼看马上就要上去了,稍一松劲儿,往往就会败下阵来!这些不转化的“法轮功”痴迷者生活得是多么痛苦、恐惧,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自杀险情出现。能早一天把他们解救出来,他们就早一天过上幸福自由的生活,他们的亲人也早一天从痛苦中解脱。所以,队长们在做工作期间有时候连饭也顾不上吃,水也不敢多喝,因为怕去厕所影响工作。姬指导员听见她兜里的手机响声之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迅速地关了机。哥哥打她的手机打不通,就拨打他们办公室的电话。值班的队长接到电话,赶忙去叫姬指导员接电话,她推开门叫道:“姬指导员,你家的电话。”姬指导员摆摆手说:“没有时间。你代我接一下,有时间我到办公室找你。”

  不一会儿,值班队长又来叫她。她出来生气地说:“我不是告诉你我去找你吗,你怎么又来了!”值班队长说:“我能不告诉你吗!你老母亲病危,想见你最后一面。”姬指导员听到这个消息后,强忍着泪水说:“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姬指导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决不能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影响工作。她进了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又和陈文彦耐心地谈起话来。一直口干舌燥地谈到傍晚,才算解开了陈文彦一个小小心结。转化工作之所以艰巨,就是因为长期以来,李洪志给这些“法轮功”痴迷者不断地套上一个个枷锁,队长们还得一个个地帮我们打开。有时候,一个环节没说透,可能就会影响整个工程的建设。这时,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姬指导员午饭还没顾上吃呢!

  从屋里出来,她突然想起了老母亲的病情。她白发苍苍的亲爱的妈妈,生她养她,培养她长大成人的妈妈,四十多年来日夜对她牵肠挂肚的妈妈,那个一生对党的事业无比忠诚的老共产党员,那个把深深的爱毫无保留地倾注到孩子们身上的老母亲,已经耗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就要离自己而去。从此以后,她和母亲就是生死两茫茫了。母亲为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而在母亲有病住院时,自己竟然没有为母亲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她总觉得还有弥补的机会,可是谁知道死神竟然来得这么快!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见上母亲最后一面,作为对浩瀚母爱沧海之一粟的回报吧!

  她快步走向大队长的办公室,准备向大队长去请假。路上,她突然看见下楼时不慎扭着脚脖子的中队长一瘸一拐地去打饭,心中异样的难受,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是啊,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哪个干警不是咬紧牙关,克服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夜以继日地战斗在转化工作的第一线?同样,干警的家属们又有哪个不是独自承担着家庭生活的重担,默默地支持着他们的工作?尹大队长的父亲患了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弟弟给他打来电话,他说:“我实在是脱不开身,麻烦你们代我多照顾老人。”弟弟不理解他,话还没说完就狠狠地扔下电话。他委托自己的妻子给父亲寄去了看病的钱,至今也没有回过一次家。赵队长的儿子睡马路,祁队长新婚夫妻不能团圆……谁没有对亲情的向往?在这个危难关头,自己作为一名雷锋式的干警,作为一个主抓思想政治工作的指导员,应该以身作则,成为行动的楷模。自己已经答应陈文彦,如果她一天不转化,自己就一天不出劳教所的大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亲爱的妈妈,请您原谅女儿的不孝,我能深深地体会到您见不到女儿时的急切和思念。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法轮功”痴迷者父母的心此时此刻也都像炼狱般煎熬,为了他们,女儿只能舍您不见了。亲爱的妈妈,情非得已。如果,如果真有来世,让我们再来做母女,那时候,让我再好好地报答您!  

  就在这天晚上,当姬指导员不厌其烦地给陈文彦讲着做人的道理时,她的老母亲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地呼唤着小女儿的名字,怀着永远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除了姬指导员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在场,母亲没有看到她,临走时连眼睛都没有合上……

  母亲去世后的第八十八天,陈文彦在姬指导员巨大热流的温暖和诲人不倦的教育下,终于从邪教“法轮功”的火坑中勇敢地跳了出来。那一刻,她抱着姬指导员哭得肝胆欲裂,在场的人也深受感染,无不热泪成河。姬指导员回到家中,一进门习惯地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可是,妈妈再也听不到女儿亲切的呼唤,女儿也再听不到母亲盛满慈爱的回音了,惟有挂在墙上的母亲的遗像笑容可掬地凝望着她。一道无情的生死门槛把她们母女永远地隔开了,今生今世,她和母亲只能在梦中相逢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在床上,失声痛哭。哭了很久很久,她默默地擦着眼泪,哽咽着叫道:“妈妈!妈妈!您还能看见我吗?您能原谅这个不孝的女儿吗?”母亲无语,只是用慈祥的目光抚摸着她憔悴的面容,仿佛在轻轻告诉她:孩子,妈妈不怪你,妈妈也是一个老共产党员,曾经出生入死,妈妈理解“共产党员”这几个字的分量!孩子,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妈妈对你的培养!姬指导员向妈妈的遗像三鞠躬,然后泪水滂沱地唱起了那首《妈妈,我想对你说》:“妈妈,我想对你说……”

  姬指导员巨大的人格魅力像海浪一般惊心动魄地拍打着我们的心房,这一切强烈地震撼了我们曾经麻木的灵魂。谁不是母亲所生所养?哪个儿女不想在慈母弥留之际尽上最后一份孝心?而姬指导员为了我们,牺牲了这人世间最最珍贵的亲情,把巨大的悲痛和永久的遗憾深深埋进心底。这是何等崇高的境界!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怀!相比之下,我们羞愧得无地自容。我们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脸面自诩为“好人”?我们突然明白了:原来真正的好人就在我们身边,他们才是时代的精英,民族的脊梁,他们的行为看似平凡,却在平凡中折射出伟大的光芒!(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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