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说过,东北有三宝、有黑土地,人参、貂皮、乌拉草是东北三宝。北大荒是黑土地,世界上三大黑土地之一。还听说过北大荒一望无际,景色美,生态美,是未开发的一块处女地。
来到北大荒,他俩住的也不远,是小老乡就免不了常常聚在一块儿。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俩一块儿就报了名。在班级,学习成绩数一数二的。他俩多次被评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初小毕业后,就参加了垦区生产,年年被评为“农业学大寨”标兵。几年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由于两小无猜,他俩就到垦区民政部门拿了大红的结婚证书,并选了国庆“10.1”这个吉祥日子,花了28元钱,就朴朴素素地办理了结婚大事。一年后,生下了可爱的女儿,起名叫萍子,寓意以后能过上平稳的日子。又过一年,生下了可爱的宝贝。起名叫安子,寓意以后能过上安定的日子。他们觉得多子多福,还想生,多生几个。当时那个年头,国家就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他们想不开。没办法,计划生育驻在工作组就对女的实行了结扎绝育手术。有一大阵子,两口子对基本国策咋也想不通,有时还发发牢骚,基本上是自生自火,自消自灭。可日子长了,他们终于省悟了。他俩逢人还说,“如当初不实行基本国策,不嘎嘎地‘一刀切’的话,那人口不早就爆炸了嘛!少生孩子,也减轻了我们家的不少负担。国家真是有眼光,真是英明的决策!”
八十年代,国家实行第一轮农村改革,实行联产承包制。小两口借着东风,靠着吃苦和能干,承包了责任田,虽然不是“富起来”的一部分,但还是过起了富足殷实的日子。
九十年代,国家实行第二轮农村改革,实行土地联产承包30年不变的政策。小两口抓住机遇而不是丧失机遇,靠着经营和经验,第一年承包了十埫地,纯收入三万八千多元,挣了点钱,尝到了甜头。接着第二年扩大了一点规模,承包了二十埫地,纯收入八万余元,尝到了更大的甜头,再接着第三年持续猛烈扩张,靠着胆量和风险,贷款十万元,向亲戚朋友借了六万五千元钱,加上自己积攒的老底子,投资三十二万元,一下子承包了五十埫地。由于天公不作美,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情,加之严重的稻瘟病,五十埫水稻全“泡汤”了,几乎颗粒不收,一下子赔了二十七万五千元,前些年挣的钱一下子全没了。真是欲哭无泪,上天无门,入地无缝。欲活不能,欲死不成啊!亲戚朋友借的钱,银行贷的款怎么还呢?
祸不单行,雪上加霜。小姬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次在垦区医院初检中,医生怀疑她得了乳腺癌。真是晴天霹雳。这简直就是宣告死刑。如手术的话,光上手术台一次就得三万多元。这时候的三万多元可不是个小数目,简直是天文数字,往哪里去整呢?
面对到期的巨额贷款,面对亲戚朋友的眼神,面对“癌症”,两口子将如何面对生活、如何面对生存、如何面对发展?这时候,家中的顶梁柱有点吃不消了,顶不住了。
在两口子无帮、无助、无能、无力极度彷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多年不见、昔日跳大神的沈璇琦大姐神乎其神、天花乱坠地说练功法能治病,有病不吃药,有病不用到医院,练功能还贷款,练功还能致富……功法是万能的。由于迎合了他俩的心理,两口子立马就迷恋并习练上了功法。
1999年7月,当国家取消功法时,两口子还为功法打抱不平,他们聚集“请愿”、扰乱社会秩序,堵塞交通、妨碍公务,因严重触犯刑法,两人同时被判四年有期徒刑。一个在女子监狱服刑,一个在劳改农场改造。在监狱里,小姬一点也不配合管教工作。她说“我有癌症,不练功就要死了。你们总不能不让我练吧!”监狱把她送到省城医院检查身体,结果,不是恶性瘤,是良性瘤,过去初检没确诊。一场大雨没咋的!这时她才真正觉得“法轮功”误人子弟,是的的道道的骗人功。小仇在监狱里开始不承认自己有罪。有几次想逃跑,但都被及时制止。后经过民警入心入理、苦口婆心的反复教育,小仇铁石般的心肠终于被感化了。他说,“‘法轮功’真能糊弄人,糊弄人不饶命啊!”由于夫妻双方确有悔改表现,都提前半年释放。说来也巧,两人是在同一天进去的,也是在同一天出来的。
出狱的那一天,是家人最全的一天,是最感人的一天。小萍子一家三口从青岛一家外企赶回来接妈妈回家,小安子一家三口专门从海口一家国企坐飞机赶回来接爸爸回家。风雨过后是彩虹,现在他们又开始了新生活。一个原本温馨的家,一段冷清的家,终于在一瞬间热闹起来,欢呼起来。祖孙三代,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回到家的当天,仇老汉全家人在垦区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摆了几桌,至近的亲威朋友都参加了。酒过半巡,仇老汉既兴奋又激动地说:“我老汉和大家伙喝三杯酒。这大半辈子,我经历了三件大事,第一个嘛,是全村搬家,摆脱了水深可不是火热(大家伙热烈鼓掌)的日子,来到北大荒。当年的北大荒如今变成了北大仓,今日的北大仓,一定会变成明日的北大厨!这是国家干预的结果。首先得感谢政府。来,干第一杯酒!第二个嘛,”这时,仇老汉向烟袋祸里使劲塞了旱烟,猛地抽了一口,面对老拐,“是什么,老拐,”“第二个不就是‘一刀切’嘛!”老拐话音还未落地,大家伙就轰堂大笑。“如果没有‘一刀切’,子女成堆,多拖累人呀,哪有我老仇一家人的准小康生活。这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是国家干预的结果,还是得感谢政府。来,干第二杯酒!第三个嘛,仇老汉说话有点低调,第三个……就是……”老拐快嘴不让人“蹲号!”“蹲号虽说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对我的一生影响可大了。如真是没国家干预的话,我这根老骨头,可能早见阎王爷了。最后还是得感谢政府。政府是咱们大家,也是国家的主心骨啊!来,干第三杯酒!”
仇老汉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得有点潮了,有点糊了,并劝在酒场的每一个家人与客人,“过日子要现实一些,不要贪大求全,这是其一;过日子要自尊一些,不要玩命玩火,这是其二;过日子要走正路,不要走歪门邪道,这是其三。这三条是我大半辈子的亲身感受,也是我在号里的悔过与自新。”
老两口商量好了,如今有好政策,国家实行第三次农村改革,种地“一免两补”,建设新农村,还有小额贷款,那不就是(贝青)等着往口袋里装钱吧!千年的农民终于解放出来了,谢天谢地实际上就是谢政府。面对新生活,他们信心百倍。
老两口准备过些日子,把贷款还完了,有闲钱了,身体干不动了,清闲了,回淮河老家看看,看看现在到底是个啥样子。但愿老人早日能圆梦,并祝他们一路走好!